很快,就能够看到远处江面上隐隐约约的战船群。
王延范在两个大盾手的掩护下传达了命令。
战鼓声从急促的冲杀改成了撤退变阵的鼓声。
“撤回江边,让城里的抛石车掩护我们。”传令兵大声吆喝着。
密集的阵型,让战船的活动非常缓慢。走不掉也躲不开。所以指挥非常重要,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混乱。战船上,密密麻麻射满了箭。很多艨艟船上的牛皮已经被礌石砸破了。唐军其实发射一块礌石,射出一箭都不容易,但是比唐军多出了三倍的楼船把韩军的楼船压制得不能动弹。
如果不是艨艟船顶着礌石和弓箭冲到唐军的阵前,往船上扔雷火罐。这为数不多的四艘楼船就会被击沉,或者被唐军靠近占领。
汉军的阵型逐渐向江岸退缩。唐军发出了欢呼声,战鼓越发激烈。
不过唐军的水军将领不知道是谁,很明智地分出三艘楼船前去封锁江水上游江面,并逐渐靠近蕲水河口。他们这是要利用汉军防守面不够,想找地方冲岸,开辟岸上的战场。唐军一艘楼船上的士兵达到了三千人,只要一上岸,再想赶下水,就不是那么容易。
岸上的汉军也在整军准备冲杀立足未稳的唐军。
就在此时,蕲春城方向,沉闷的战鼓声响起,喊杀声传来。
蕲州新城上,两杆大旗打着旗语,意思是说,唐军在蕲春方向发起了攻击。
唐军在长江水面列阵,以楼船为基础,艨艟和小船为辅助,准备封锁江面,防止江陵方向的援军的同时,逐渐向江岸靠近。
就在这时,上游江面,出现了三个白点,然后越来越大。
“船,那是船,江陵有水军来增援了。桅杆上的瞭望哨大叫。”
“是什么船?”一个军官大叫。
“不是楼船,可能是大一点的艨艟船。”
“暂时不要靠岸,准备迎击。”
与唐军的慌乱不同,岸上和水上的汉军都在大喊:“渤海王率军增援来了,我们有援兵了,杀啊。”
汉军竟然在此时完全不顾军令,水军停止了后撤,纷纷调整,准备反击。
事情就是这样,有援军就代表有士气。而有士气,士兵们就可以悍不畏死。哪怕这援军很少。岸上的汉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命地拉着抛石车靠近江岸,抬着礌石的,上绞车的,砸销子的。一个个都有了力气。
唐军只好停止前进,避开汉军的锋芒,开始调整战阵。大批的战船开始涌向江陵方向。
“两千五百米左右,敌我双方的船速都很快,甲字号,火炮试射。”
“一发准备,放。”
一声闷雷,甲子号轻微地一震。火炮的炮管猛地向后缩。炮口的浓烟骤然冒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烟圈。在炮口的后消散。
唐军是逆流而上,桨手们奋力划船时的吼声,让他们一时并没有注意炮声。
但是负责瞭望的瞭望手大喊道:“对面船上向我们这边抛了一块礌石。抛得好远。”
话音未落,在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炮弹砸进水面,猛地爆开,升起巨大的水柱。
“这不是礌石。”瞭望手低声说了一声,他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形容。
但是很快,五艘怪船上又飞出了数个亮闪闪的东西。其中一个正朝着他的方向飞过来。不过飞得有些高了。只一眨眼。身后的艨艟船就轰地一声被炸开了一个洞。直接解体,木板飞得漫天都是。
轰轰的雷声不绝于耳,船队中,水柱、木板间或有人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整个船队都十分安静,连桨手都停止了划桨。这些炮弹并没有全部命中,真正命中的只有两发。但是在唐军重造成的震撼是难以估量的。
“这是天雷吗?”瞭望手再次低声呢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