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虽然是隐患。不过暂时也没城门的问题大。”我道,“其实我今天在外面看到牛车车队穿城而过,大概几十车,运的是米粮。”
“北面的边防有驻军,送军粮上去也很正常嘛。”张缇不以为意。
“问题就在于,这车队是南下地。”我咬着筷子,“他们从哪儿运粮来,又要送到何处去呢?”
牛车一辆能拉两千斤以上的货物。我目测了一下,城里的主道能并行两辆牛车,一辆车自身的长度加上与后一辆的距离,应该是五米左右,而从酒楼到北城门,大概是两百米多一点,也就是说,我能看到的就八十辆牛车。运送的粮食在十六万斤以上。
这超过八十吨的粮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夏县已经很靠近边关了,且不说北边地村镇会不会有这么多存粮(本城粮仓也没这么多,只有两百石),只想想这早春二月,一轮的粮食还没收,从哪里打来的粮呢?
“这个时候南下运粮?”阿青也觉得奇怪了。
张缇小声道:“挪作他用。”
“嗯,怎样想也只会觉得,是边关驻军的米粮,押送到了以后又被悄悄地运了回去。”我说。
“这可是个大案子!”阿青来劲了,“如果逮到主事的人,秦斯,搞不好你就可以加官进爵,不用再呆在夏县这个萧条地地方!”
张缇冲他摇摇指头,戏谑道:“这样想地话,你就大错特错了。”
“啥?”阿青不明白他的意思。
“首先,秦小弟是知县,归祝州知事,也就是知州大人管;边境地军队储备呢,归祝州总兵调拨;克扣转运军粮属于大案要案,则是归祝州判官审查。”张缇拍拍我的肩膀,对阿青说,“也就是,如果秦小弟揭发上去,就算要办这个案子,功劳也不是秦小弟的!”
而如果揭发上去,上面又不办,我就会得罪不少人。
“以秦小弟的见识,必不会贸贸然检举了!”张缇笑起来。
阿青闻言,质疑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叹一声,对他解释道:“眼下只是猜测,不过是过县境的车队而已,没有真凭实据,谁能说粮食就是不义而来的呢?或许是总兵下令调到别州去的军粮吧?”
才怪,领头的明明是商人,不是官兵。
阿青半信半疑:“如果查明是克扣的军粮呢?”
“我一定不会替贪官污吏遮掩,阿青,这点你应该放心。”我安抚道,“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直接禀告监国处理嘛!”
这样一说,阿青放下心来,瞪了张缇一眼,继续吃饭。
我也瞥张缇,让他不要再说些阿青难以接受的事情。
张缇在我耳边悄声道:“你带着这个愣头青做什么?”
“总比带个满腹坏水的家伙强吧?”我低声回答。
要说聪明,阿青也有聪明的地方,只是江湖义气和朴素的道义比较重而已。我信他胜过信张缇。
不过张缇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他连夜查账,得出县衙今年亏空一千多两,县库里原本就不会有什么库银。
“这就难怪了!我原本还疑惑,北狄的骑兵拿银子去做什么,如今看来在县衙是什么也没抢到!”我恍然,“也就是杀了几个人,逃窜出去而已……”
嗯?
好像有点不合理。“等等,张大哥,我们再出去查访一下,还有别家民宅受到北狄人抢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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