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话说我们这边腊月的时候。正是北狄人地喜月。
什么叫喜月呢?
简单说就是大雪皑皑、没地方游牧、吃着存货过活、百无聊赖。不得不专心研究繁衍生息地那段日子。
喜月的时候,北狄几十个部族里面最强大的那一支。也有了喜事,正是斛律小子同我提起过的,领袖娶了老婆,姑且按照我们这边的习惯,说是王娶了个王妃吧。问题就出在这个王妃身上。
这个王妃很奇怪,明明是一步也没离开过草原的小姑娘,却对中原的习俗和口语熟悉得不行,成亲以后闹着要进军中原,要建立一个由马上部族统治地王朝。在她地野望里,她是要当开国皇后的。
其实别说攻中原,光要把关外地部族纠集起来,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这位奇女子提出在进攻中壮大队伍的口号(真先进,她以为农民起义啊?),被拒,后又出了主意,把几大牧区德高望重的长者骗到他们族里,软禁起来。
“也包括斛律的长老。”斛律人道,“没办法,依照木帖儿的要求,斛律配出一千骑以供差遣。其实,我们是很乐意与天朝和睦相处的。”
我点点头:“那么阁下欲商议的,又是何事?”
“昨日之战,令吾等也察觉天朝的态度坚决,这样下去双方耗损实在无益。众将提议由我前来,明里与贵国商谈,暗里求取一个解决之道。”
要不要联合是你们的内务,闹到别人土地上,见撞了石头,就想着拆伙想着寻个脱身的办法,真是好一幅精明嘴脸,半点不肯吃亏。说得好像被逼的,谁知当时是不是趋之若鹜呢?
我答道:“推心置腹一番话,是承蒙阁下看得起,十分感激。若说军国大事,并非区区一个小知县能做的了主。私下里,旁观者清,倒是可以向阁下提点几句。不知愿意听否?”
但凡是“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以这种口气带出的,十有八九都不会被拒。
“请讲。”
“阁下可知,祝州大军已调集完毕,正在行往夏县路上?”我拿起扇子,悠然道,“而今形势,有目共睹,关外兵马奈何不了本县的铜墙铁壁,以强攻抢攻是不能得到便宜。若说围困,粮草则是我方较为充足,更何况城南有路可走,粮草也完全可以运济如初。攻打夏城,是否为明智之举呢?”
“说得是,不如贵县暂放一马,令我军绕过,如此互不相害,岂不皆大欢喜?”
欢喜你个大头鬼!放你们南下去抢劫,我还想不想干了?
“唉,其实本县也不愿让县民卷入战火纷扰,放贵师南下,可以说是一时之选。”见他面露惊喜加惊疑,我不负所望地让他的怀疑成真,“只可惜,本县也无法保证,.16k.cn府指示后能坚持拒不出兵。”
出兵做什么呢,自然是北上收复铜山关,把敌军锁在关内歼灭,或者南下,在人家北狄大军背后戳上一刀。北狄人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经过昨日一战,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我的兵力,不,准确说,他们是料不准我隐藏在民众中的兵力。
连我自己也无法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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