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烦恼着,帛阳突然从我身后靠过来,双手扶住我的肩头,笑道:“驸马在心忧何事?”
气息袭往颈边,我的耳朵似乎烫热起来了。
我给他吓了一跳,直觉地抬手,遮住耳垂。
脑筋一转,我拿出另一套解释粉饰太平:“呃、我只是担心……若非自己扮得太差,也不会被你看出是女子,那究竟有多少明眼人知而不言,我随时会有身家性命的危险吧?独身一人的时候好办,如今多了帛阳在侧,要是、要是连累你地话----”
还没说完,帛阳堵住我的唇,不让我说下去。
半晌,他抵着我的额头,亲昵地责怪道:“傻丫头,担心这个。”
我感到耳边的热度渐渐漫上双颊,因为这个时候的帛阳,一点也不像那个公主。他的口吻带着宠溺,眼神温和得恰好到处,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女人,因为,我居然害羞了!
面对他那声“傻丫头”,我现在竟然有一种冲动。扭动身子。然后捂着脸,含羞带怒地说:“讨厌!”
停!
清醒!
“咳咳,我担心的也是事实呀……”我轻轻抬起手臂,隔开他,顺势往桌边坐下,“啊,时候还早,咱们随便吃点什么,边用边谈吧。”
我紧张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都凉了。”帛阳在我对面坐下,随手翻开几样菜。他看着我有些慌乱的表现,轻叹一口气,往玉碟里铺上几筷子凉菜,递给我。
“并不是我自己看出来地。”他说,“十来岁地小孩能长多高,我并不清楚。唇红齿白。比四姑娘当年更加娇俏地男童,也不是没见过。”
“哎?”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再想想,原来是在解释他怎样看出我是女子,便喔了一声,默默地往嘴里塞吃的。
“以我的眼力,看不出来。但若是有人早就提点,说秦斯是女子,那就怎么看怎么像。哪怕其实是谬传。也当作真相了。”帛阳说着,又递了一碟糕点给我。
我接过来,诧异道:“有人告诉你?是江近海么?”
能想到地,当时又与帛阳有接触的,首选就是江近海那家伙了。可是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地出卖我吧?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好笑的消息,拿来作笑谈也略嫌不足。更何况江近海与帛阳的关系,怎么看也没亲密到随口聊天的地步。
“江近海?他知晓?”
帛阳地回答让我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江近海出卖……那又是谁?
相对于我的反应,帛阳却显得不那么愉快了,他用指尖点点桌面:“好哇,原来他是知情者!”
我有点幸灾乐祸,又格外好奇:“帛阳你与江近海究竟是怎样地关系?我原以为你俩才是暗里心意相合地一对……情侣呢!”这不是真话。但它的爆炸性很有可能诈出真话。
果然。帛阳被雷翻了。
“我跟他?”他委屈地惊呼,“为什么啊?就他身上那股戾气。要我真是皇女,看上北狄王子也不会相中江近海啊!”
呃,真话总是伤人地。
我一转眼又想到另一人选:“那,张缇呢?是他告密?”为了钱,为了讨美人欢心?
谁知,帛阳无辜地反问:“张缇是谁?”
“长州的举人,是你委托他送我那枚簪子地,不记得了?”别说你不认识他,在夏县的时候你们明明都还有联络,我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比我矮少许,长得白净,一不注意就忘记他存在的那位?”
在我的提醒下,帛阳拍拍桌子,笑道:“想起来了,那书生实在容易被人遗忘哪!他是老人家派来协助我成事的人,平时跑腿送信都挺利索,只是一沾到冒险的事儿,他就逃得比什么都快!真是不可信,不可信啊!”
“老人家?”
张缇是……谁调派给帛阳的帮手?
我不信!
张缇出身单纯,他明明跟周裴生活了那么久,出的差错也多,怎会变成皇室中某一方的人马?
我脑袋里打了许多个问号,怀疑帛阳是否信口雌黄,随意拿出说辞来敷衍我。
“原来帛阳与张缇早就认识,呵,那么,老人家又是什么人呢?”我追问。
“这……”帛阳面有难色,迟疑不言。
“既然已是夫妻,就不应当再隐瞒什么了吧?”我劝说道,“或者,帛阳暂时还信不过我?那又为何对我说出最该保密之事呢?”
----连你是皇子我都知道,再怎么也够格知晓你部署下地人手关系吧?
“唉,也不是故意相瞒,我只知道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借由某个渠道,送信于我……”帛阳吞吞吐吐地解释着,“当年的会试考卷是他透与张举人,就连四姑娘你的存在,也是他来信告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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