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翻他堆在床头的书,都是些篆字古书,还有金文的,看不怎么懂。
“……驸马,你不要与江近海走得太近。”帛阳背对着我继续做他手上的活计,突然道,“我见你常与他同进同出的。该不会其实……你与他有点什么过往吧?”
“帛阳多心了。”我道,最近怎么老说这句话,“连帛阳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才,我也要多加考量才能决定答应与否,你为何要妄自菲薄,将自己与江大人相比呢?”
帛阳听了只是笑笑。
“帛阳,我很挑剔的,你尽管放心。”
“是、是,放心。驸马说的话,每回都让人不便驳斥,或许是讲到了道理上。”帛阳话锋一转,说,“可惜,驸马胸中那么多道理信手拈来,却从不主动与我谈及。”
----反正我就是闷在心里的那一型,不被拍打绝不会抱怨出声。
我琢磨的那些,是不是道理还难说,不过我敢肯定,方才已经说准了他自负地心思,这正是他自己堵了自己的疑问。话说回来,他该考虑的不早想到,现在时不时地挑个目标发难,真教我受累。
还好我俩这样私下沟通的时候不多,否则天天听他烦扰的话,我基本就能理解,为啥结婚以后男人总会嫌女人嗦了。
“唉。长公主,我现在心中焦虑,不知该谈什么好。”
不知东宫现在怎样,皇城中的形势又是如何呢?
既然支持东宫地各位都被造册逮捕。可想而知,皇城内地情况越加不妙,那监国的印章,对方要去有什么用途,我不清楚,但如果要批准缉捕七品以上的官吏,阁臣的准字与监国、元启帝的批准,三者必有其二。
选在这个时候匆忙起事---确实是匆忙,里应外不合啊---那就证明元启帝的准信他们是拿不到的。应该是要速战速决,解决掉东宫才对。
东宫有什么过失可以拿来作为罪名呢?
要是由我来起草废东宫太子之位的诏书,我能给他找出许多许多地理由,他生活奢侈,又偏私专宠,任性顽劣,沉迷嬉乐,时常私服出游,将实习朝政地本份丢在一旁。而且,他确确实实曾经赌博过。还威逼东宫的人全都替他隐瞒。再罗织罪名地话,也可以加上被即墨君争宠谋害而死的几名舍人、被假太子妃弄死的宫女等等……
啊,这么一算起来,东宫真不是只好鸟。
可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勉强还算是我觉得最耐管教的一人。尊师重道,指点他的话语,他能听入心里,无刚愎自用,无嫉贤妒能。
一个上位者需要怎样的优良品质呢?
首先就是能用人、会用人。至于眼光和德行,那些都是可以修饰的,不重要。与元启帝相比,东宫正是适合守业的人,他地可控性和可塑性,比某些看起来青年才俊其实xxoo的人强得多了。
“驸马在想什么呢?”
我回头看看帛阳。道:“没什么。记起长公主提过,今明两天有我表现的时候。心底正猜测,帛阳是要我做何事?”
帛阳并不正面回答,只问我:“驸马,你是否看得惯四皇子的作为?”
“皇家的人,哪里轮得到我来说看得惯看不惯。”我模模糊糊地回答。
“喏,他来挑起事端,替京中各人穿线搭桥。随后却把自己置身事外。”帛阳摇摇扇子。道,“成事之后。他的部署得渔翁之利,甚至他要是告发兄弟,自己因功上位,我也毫不惊讶。若是失败,他可以撇得一干二净,反正背后有尚书等人撑腰,无人可奈何于他。这样的好事,怎能让人看得下去呢?”
“帛阳不是已经部署完毕,专等着截取四皇子的战果么?”我反问。
“哈哈哈哈,被驸马看穿了!”
我附和着帛阳的笑意,露出崇拜的眼神来:“所以,我只问,帛阳希望我做什么,而不需要考虑,帛阳为何要我这样做。”
帛阳走过来,把我抱起,笑道:“聪慧知心地姑娘,不妨猜测一下,今天我会要你做些什么?”
“猜不到,否则就不会提问了。”我回答,“让帛阳觉得我愚笨,那可划不来。”
猜到也必须装作不懂,否则帛阳又会疑神疑鬼,想东想西。
我说:“凭对帛阳的了解,你绝不甘愿受人利用,又见眉眼神色皆是成竹在胸,那答案也呼之欲出。只不明白,细部的安排是如何,我又能起什么作用?”
“嗯,神秘客说四姑娘擅长观人,果然无误。”帛阳道,“你只须按我说的去办,别的不用多费心思,自然是水到渠成……”
深夜。
京都城门早已紧闭,京卫军士巡夜,火光闪动,脚步声整齐划一。
时值朔月,夜空中不见月轮,月暗星亦疏。
我借着衙门前挑出的灯笼,翻看小册上记录地文字:“嗯,正是今日没错。”将笔记一合,卷入衣内,我对跟在自己身后地五名皇卫作出手势。
一行人,悄悄潜入京卫指挥衙门内。
帛阳留了十来名皇卫在驸马府,因为他害怕变数。我明白,他怕的是某方狗急跳墙,劫持他作为人质,自己的小命毕竟是最重要的,我不过是外人而已。
电脑回来,运行暂时正常,泪,别再坏了啊。
-\www*69zw*com 六|九|中|文|书友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