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韦扶风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杨复恭在巴蜀的势力,发动了进袭川南的战事。
龙剑节度使杨守厚,统帅五万军力南下,兵锋直指涪州。
可以说,川南战事的发生,比韦扶风预料的晚了数月。
迟延进袭川南的主因有三个,一个是农时收获,二是杨守亮需要进一步加深属地归治,三是龙剑节度使的置立。
发动战争需要备战,杨守亮成为山南节度使之后,他想要长久占据下去。
长久占据就得正常的治理属地,不能耽搁了种地,汉中近年的收成一般,杨守亮想要扩军,缺乏养军的粮食底蕴。
杨守亮入主山南西道未久,对于兴元府附近的州域能够掌控,距离兴元府远的州域,只是获得名义归附。
名义归附的州域宛如诸侯国,刺史独揽军政大权,只向节度使俯首上供,例如渝州。
龙剑节度使的置立,主要是针对东川节度使,节度使收管龙州和剑州(剑门关),必然需要一段时间过渡易主。
五万南下的大军,两万是龙剑节度使治下四州征发的青壮,操练了两个月,一万军原是杨守亮属下,被杨复恭划给了龙剑节度使。
另外两万军力是杨守亮出动的军力,兴元府还有六万军力,洋州武定节度使还有两万军力。
可以说,杨复恭的巴蜀势力很强,超过了长安城的军力,而长安城的军力,有很多是杨复恭的羽翼。
川南一直在关注北方外敌,获知了五万敌军南下,一面通告东川节度使和武泰节度使,一面调动豹韬营和凤离营去往涪州支援.
黔州兵府也奉命出军八千赶往涪州。
一时间,有近三万兵力集结涪州,赵一斗身为涪州兵府指挥使,当仁不让的掌控全局,而奉命来援的指挥使可以提出见解,但必须服从赵一斗的战略指挥。
三万对五万,在数量上涪州处于劣势,就算南下敌军新募士兵居多,涪州军力也是乌合之众居多,新造的弓弩只有三千多,还分发了各军,很多士兵依旧是竹矛竹盾。
只是世事难料,强弱之势,有时候偏偏意想不到的出现巨大转机。
赵一斗紧张咬牙的准备死战之时,前方的兵马使王泽,突然送回了重大军情。
五万敌军行至涪州北边的渠州,竟然兵分两路,一路两万军力沿着渠江斜奔去往渝州,只有三万敌军继续进袭涪州。
王泽的军情意思,山南西道的两万敌军,与龙剑节度使的三万军出现了分离。
王泽建议主动出击,乘着敌兵分军势弱先发制人,不能被动的等候渝州敌军,沿着大江上游进袭涪州。
赵一斗为之激动,当机立断的下令全军开拔。
虽然敌军可能存在诱伏策略,但王泽说的不错,一旦两万敌军自渝州顺江而下来攻,加上北来的三万敌军,涪州根本守不住。
三万川南军倾巢出动,只留下刺史李骥和二百团练兵镇守涪陵县城。
事实上川南军若败,李骥只有弃城逃走或者投降,他毕竟是朝廷下任的刺史,一般不会遭到杀害。
开拔时,赵一斗使人赶去忠州送信,请武泰节度使出兵。使人去泸州禀告白虎堂和都督府。
开拔后,赵一斗也展开了军心攻势,让属下传告诸军,进袭涪州的五万敌军,突然在渠州分军。
有三万军力沿着渠江奔袭了渝州,如今只有两万团练兵,正向涪州缓慢行进。
所谓兵贵神速,军心受到胜利希望鼓舞的川南军,万众一心的加快步伐,大半日走出六十多里,午后赶到了敌军扎营之地。
三万龙剑节度使军扎营不久,节度使杨守厚还在生着闷气。
原因是杨守亮的两万军力,执意要去进夺渝州,领军的杨守亮义子杨子实,说渝州本就是山南西道治下,还说是杨守亮的军令。
杨守厚岂能不明白杨守亮想吃独食。
渝州自古就是人文和商业汇集之地,曾经是巴国都城,在巴蜀论繁华仅次于成都,而在商业地利上比成都还重要。
生气归生气,杨守厚自知不能得罪杨守亮,也懂得不宜冒进,所以在渠州与涪州的边界驻扎,等候渝州被拿下再合兵进攻涪州。
杨守厚虽然懂得谨慎,但他并非军事大才,也没有领军打过仗。
说白了就是比文官多了机变,擅长阿谀奉承,纸上谈兵,否则怎么能够被杨复恭重用成为节度使。
杨守厚根据军情,知道涪州在外围大修军堡,明显的采取守御态势,而他拥有三万军力,因此认为涪州军力不会主动远袭。
心情不好,大意之下懒的过问扎营之事,甚至于斥候都没有督促使出。
直至川南军距离营盘仅有一百米,懒散休息的士兵听见了动静,有的士兵好奇的张望一下,发现了远处大片军力在跑步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