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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碎骨(1 / 2)

 车子一路前行,穿过城市的繁景越过郊乡的荒芜,在将近四个小时里,顾初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不曾停歇。【】陆北辰开着车,除了在接电话时发出声音外其余时间都在沉默,从顾初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眉间表面平静实则严肃,薄唇微抿总是镌刻锋利的弧度。</p>

顾初始终没有出声打扰,她怕干扰他的思维。再者,她也隐隐滋生不同寻常的警觉来,总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案子,所以她要利用这段路程不断地给自己鼓气,这是她第一次跟着陆北辰去案发现场,她不能丢脸才行。</p>

又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陆北辰终于停了车。顾初跟着陆北辰前后下了车,前方不远处是大片的水杉,与天地间自由生长,每一株的高度都近乎四五十米高,均为老树,树冠广而圆,树干在剥离了淡褐色的装饰后已生得光滑无毛。株株结满了尚未熟透的四棱状球果,葱绿地下垂着。</p>

她仰头看过去,天际大片的夕阳已变得黯淡,拖着最后的尾巴渐渐匿藏在这大片的水杉叶脉间,最后的光亮即将被吞噬。这里不单单停了陆北辰的一辆车子,还有警务人员的车,七七八八地停在了水杉林的入口处。</p>

晚风过。</p>

顾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还没到现场呢就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p>

是心理作用,她告诫自己。</p>

走在侧前方的陆北辰停步看她,问,“害怕吗?”</p>

她摇头。</p>

开玩笑,事到如今害怕也不能说,死鸭子嘴扁这种事她还是较为拿手的。</p>

陆北辰没多说什么,朝她一伸手。微暗的光影浮落男人宽大的掌心,安全,温暖,虽说,这是一只即将拿着柳叶刀揭穿真相的手。顾初忍不住牵上他的手,他收紧,拉着她一同进了入口。</p>

脚下绵软,是常年衫叶堆积形成的松土,偶尔会有更清新的气息钻入呼吸,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她的不安就在这种气息中得到了纾缓,问,“我需要做什么?”</p>

“我会教你。”他说,“听我的指示。”</p>

顾初点头。</p>

她清楚知道,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要被颠覆,他将带她进入到不曾想象过的全新领域,真正直视死亡。</p>

再前方就有了动静,脚步声、拍照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很快地,穿过茂密的水杉,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有临时架起的灯光,远程、近程,将方圆数里都照得通明。</p>

有不少穿警服的人在忙碌,其中打远儿就能听见罗池在骂人,“我要的是具体情况,别他妈的跟我说也许可能!给我查个资料很难吗?又不是让你去生孩子!”</p>

顾初还头一次见罗池这么急躁。</p>

进了案发现场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松开了陆北辰的手。这毕竟是严肃的场合,有些关系自己心中明了就好,在这种地方秀恩爱会很不适合,甚至会引来旁人的厌恶。</p>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朝着罗池的方向走过去了。顾初跟在他后面,前方是警戒线,像是圈了一个温泉。只是越往前走温度越高,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腻着呼吸,刺激着喉咙。</p>

这一次不是心理作用,顾初想。</p>

有警务人员守在警戒线旁边。</p>

陆北辰走上前亮了下证件,警务人员放行,又有抬手拦住顾初的动作,陆北辰淡淡说了句,“跟我的。”警务人员便不再阻拦了。</p>

很快地,有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p>

一个男人,不,确切说更像是个大男孩儿,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穿着白大褂。利落的短发,皮肤挺白,脸上架着一副夸张的黑框眼镜,顾初看了第一眼还误以为自己是看见了长大版的哈利波特。</p>

他一手拎着工具箱,另条胳膊搭了两件白大褂,在见到陆北辰后就忙递上白大褂,眼睛却一直瞅着顾初,好奇极了。</p>

陆北辰接过了白大褂穿好,简单地介绍了句,“语境,可以跟外星人沟通的人类学专家,目前在实验室里做学徒。”</p>

将另一件白大褂递给了顾初,还没等开口介绍她,语境就兴高采烈地说,“我知道,你叫顾初,我听鱼姜说了你是陆教授的女助理。”</p>

这句“女助理”点破得有点奇怪,助理就助理吧,还非得指出性别。</p>

陆北辰扫了语境一眼。</p>

语境挠了挠头,嘿嘿笑了。</p>

“你好语境。”顾初也笑着打了招呼,原来是陆北辰的手下,挺呆萌的骚年,相比鱼姜,她觉得这个男孩子倒是挺亲切的,只是,他真的能跟外星人沟通?</p>

“啊,你好你好——”语境显得很兴奋,上前要跟顾初握手。</p>

被陆北辰一个眼神瞪回去了。</p>

顾初忍住了笑。</p>

“现场情况怎么样?”陆北辰边戴口罩边问。</p>

语境马上投入工作,“周边已经清理干净,至于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还要进一步做尸检才能知道。”说着,又朝着顾初眨巴了两下眼睛,“顾初,你平时喜欢看电锯惊魂之类的电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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