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泪眼蒙蒙,单氏俩兄弟默默无语,单氏夫人说:“雄忠,你大两岁,你先去山东,明年雄信去山东祭祖。就怎么定了,不许胡闹。”
老管家带上点礼物,恳请乡里长到县衙办理了过所文牒。过所文牒注明户籍、出行目的地、出行事由。如果没有县衙过所文牒,就会当作流民捉去做苦役,终生为奴。
老管家嘱咐众人在潞州看家护院,田间农务不可一日荒闲。老管家领着大公子单雄忠上路远行,两地相距千里,带着小公子长途远行,可得小心翼翼。马属于官府管理的军资,庶民出行不能骑马,只有骑着驴子悠悠徐行。到了东昌府瞻仰父祖战亡之地,又去祖藉地一一拜访同族乡邻,在祖宗祠堂做场斋事。加上天有不测风雨耽误,一来一回,费时近三个月才回到潞州单家庄。
大公子单雄忠回来了,弟弟雄信问在问哪。哥哥雄忠手舞足蹈比划着说起沿途趣事,弟弟雄信听得瞠目结舌,羡慕得不得了。
小雄信缠着母亲也要去山东祭祖,单二夫人拗不过儿子的纠缠,找来管家及众家丁商议此事。管家说:“一年办两次过所文牒,难啊。”
小雄信说:“大伯你常说,世上有难事,帮忙有财神。咱们还请财神爷帮帮忙呗。”童言无忌,众人一笑而已。
单二夫人拿出几件金玉首饰说:“公子的生父常说,男儿志在四方。行万里路,阅人无数,方能成就男儿志。东昌府生离死别之时,主母给我一些珠宝首饰。为了两公子长见识,该花费就花费,我若戴着许多珠宝到坟墓里陪葬,反倒便宜了盗墓贼。”
财宝通神灵,又一次办到了过所文牒。经过一次长途跋涉,已经知晓沿途州县的风士人情及物事差价。这一次用牛拉大車,装上本地的特产沿途售换所需物品。一来二去,竟然结交了好些回头客。给朋友们捎带一些异地他乡的稀罕货物,从中赚点利头供旅途吃住化费还有润利。单氏兄弟俩自此沉迷东西千里的货物贸易。私人的货物越州过县是要纳税的,每县一税,十抽其一,连续十几州县的税赋迫使无利可图。
单氏兄弟躲避官卡稽查,不走官道,不进集市,另辟蹊径乡村贸易。偶尔失手被官差拿获货物,道上朋友们同仇敌忾相互掩饰。久而久之,众人滋生了劫恶官、济贫困的念头。
少年郎单氏二兄弟,已练成一身好武艺,深受沿途朋友们的崇拜。但凡恶官向民众敲榨勒索向长官行贿,无论车拉船运,单氏兄第都能及时得到准确消息。几件信物传令,堵的堵,截的截,货物到手,四面八方分散隐匿。单雄信一根挑担棍随身,一主一仆,手无兵器,身无宝货余资。行到那,住到哪,吃到那,全无一丝盗迹窃踪。
那些个饥贫病疾之家得些资助,都拜谢上天好生之德,单雄信从不显名受恩报。贫病孤寡的人们受到单家庄两个公子的救济,人称单雄忠、单雄信两公子为贤德之人,世人称其单家庄为二贤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