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说:“劫船容易,运货比劫船难多了。”
单雄信说:“我和懋功沿途看过地形。黄河从桃花峪以东分成几股支流,自从开挖永济渠之后,堵住北边的支流,瓦岗寨南方的支流成了主流大河。
以主寨为起点,向西四十多里,是咱们的势力范围。再向南是长垣封丘两县交界的泽地荒,约有四十多里。上次懋功的义母义兄以小刮泥船开航道,进入了瓦岗边界。所以咱们的小船也有办法进入南面的大河。
大河以南到通济渠御河,有四十多里旱路。我俩设想以独轮鹿车和牲畜驮运到大河边。”
“到了大河边之后,全部改用船运?”
“不能。在浅水泽地刮开淤泥,临时航道只有尺把深,小船不能滿载,只能装运部份货物。小船第一作用是在大河上排成浮桥,大河宽有千步之遥,人、畜、独轮车从浮桥过大河。”
“在大河以南的旱路,车畜运货尽量加载,过了大河浮桥之后,将货物分为三类四批。
第一类是铜与铁,驮在牛驴骡背上。一人骑马牵着几条牛驴骡,涉水回寨。此种运输最近最快。
第二类是丝绢布匹类,放在小船上,隐于芦苇荡穿行,要两天两夜时间才能回寨。
第三类稻麦类分两批,独轮鹿车装运走旱路。一批绕道东面长垣县,经乡野小路回寨。另一批绕道西面封丘县,也走乡野小路回寨。这两条旱路运稻麦,沿途要着重两件事。一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二是行善积口碑,途中遇到乡民,就得留下一点稻麦,广结良缘,见者有份。”
翟让说:“好哇,谋划周密。首先开拓一尺深、五尺宽、四十里芦苇草荡航道。这是大工程,分多段同时清淤航道。五人一伍,配条小船,有水行船,无水旱地抬着走,带齐工具熟食衣被。明日天亮之前,秘密出发,不要惊动他人。第一趟生意筹备做多大呢?”
单雄信说:“这一票生意有多大做多大,做一票是一票,我不喜欢零打碎敲的小本经营。量大量小在于暗桩探消息,一等二等水驿站靠郡县府址,咱们不能动手。三等更闲水驿站,一般夜间停泊五只船到二十只船之间。”
懋功说:“咱们瓦岗寨男女老少一万多人,半大男孩子也能参加行动,按四千个男人的力气做生意。管桥管路管船,四方警戒,这就去了几百人。到大河以南旱路运货,咱们寨中有近千头牛驴骡马,能驮二千担。一千辆独轮鹿车,能装三千担。通济渠货船装载量每只船三百担。二十船货物差不多一次性运回来。”
单雄信哈哈取笑:“懋弟,胃口不少。如果有修缮皇官的假山奇山,咱也拉它几船,在咱瓦岗寨筑个宫殿。”
“不稀罕这些,如果有上好的杉木大毛竹,拉点回来制作弩床弓箭。竹做箭与弓,倒是蛮好的。南方的杉木轻而结实,是做弩床的上品木料。”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御河会给我们好运道。”翟让仰头长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