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彧卿忽然有点懊恼起来,没想到自己对情敌又心软了,看到白子画这个样子,该可怜他吗?该同情他吗?想到他昔日对花千骨做的种种,心里不由得又恨意萌生,眼神瞬间冰凉犀利起来。【】</p>
“是啊,你凭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抢,跟我争?”</p>
白子画摇晃了下身子,又怔住。往昔种种痛彻心扉,心已被无数次的凌迟千刀万剐,可是就算再痛苦再伤心又能改变什么呢?他的小骨也回不来了,可怜自己竟连陪她死的机会都没有,于是疯癫成痴,于是醉生梦死。</p>
当初的她,宁愿受消魂钉哪怕魂飞魄散也只求他不要逐她出师门,可是最后的最后,她对他说“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我与你师徒恩断义绝。”</p>
魂飞魄散之际,她对他说“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没了师徒的名分,甚至她连来世都许下不要再爱上他,现在的他,拿什么去跟东方彧卿要她,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东方彧卿要人呢?</p>
白子画始终没有说话,缓缓抬起深邃的眸子望向他,只看那一眼,东方彧卿心里就倒吸了口凉气,他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底气不足有点于心不忍,因为那望向他的眸子里面满满的是无助,是哀求,是渴望,还有让他无法拒绝的无尽的悲伤与深深的后悔。明明现在是他站上风,为什么看到白子画这样,他心里偏偏竟也生出几分痛楚来。</p>
两人就这样各自沉寂于自己的思绪里,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薄唇轻启:“求你,把她还给我。”低沉的痛苦的无助的饱含哀求的语音将东方彧卿的理智瞬间淹没,如果他白子画真的来跟他抢,跟他争夺,他会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出手,可是,他现在却偏偏这样,“资格”二字,曾经让她万劫不复,此刻却也让他低头哀求,而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无动于衷。</p>
“你不用这样。这些天你也一直在看,想必你心里也是明白的,骨头回来的这些天,她从来没提过长留,没提过你,没说过要去长留,也没说去找你,说明她已经放下了过去,现在要开始过与你无关的生活。”</p>
白子画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东方彧卿说的,他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p>
当初他没日没夜的疯癫找她,害得六界不得安宁,刚开始还碍于他是长留上仙法力高强,也曾以守护六界为己任,为保护六界牺牲个人甚多,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时间长了大家实在是不堪骚扰,就告上了天庭,结果玉帝了解完事情原委后,却也无可奈何,只说了句“那是长留上仙,他也是为了大家牺牲了心爱之人才变成如此样子,大家就都多担待些吧。”此事后来自然也是不了了之。</p>
只是没过多久,玉帝和王母邀请他去赴宴,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其实六界都知道他长留上仙早已不管任何世事,自从当日花千骨魂飞魄散,他就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任长留八千弟子把六界几乎翻个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后来他再出现,也只是一味的找他的小骨,对任何人都不理,完全一点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种种非议,所以这次玉帝邀请他赴宴,他也是无意去的,自然是不予理会。玉帝看邀请三次他都不见来,便着人传话给他,说事情比较重要,与神器有关,或者,与花千骨也有关。</p>
当话传给白子画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意在听,任何重要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神器,难道他为了守护神器守护六界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他白子画,那个身负守护长留守护六界重任的白子画,早在花千骨魂飞魄散的那天已经死了,现在的白子画,早已无关长留,无关六界,只是身负花千骨神诅咒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生永世不伤不灭的怪物而已。但是当花千骨三个字不经意间入耳,他却怔住了,下一秒,已经飞了出去。</p>
看到白子画急匆匆的赶来,玉帝却一脸的淡定,看来对付白子画,花千骨三个字真是比一次次的邀请要有效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