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
当劫指向了那个红脖子的二长老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而趴在劫背上的我,却能够感觉得出他的绝望来。
在陈留众多族人的簇拥下,在那彪形大汉的亲自拦截下,劫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即便是族长刚刚进行了承诺,但即便是劫赢了,也不可能让他离开。
铁打的死规矩都能够变通,又何况是随口的一句承诺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搏命了。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那个曾经谋害了他父母的二长老得到报应,将其亲手斩杀,如果错过这一次,那么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完成了。
只有战。
族长盯着劫,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了二长老。
被劫挑中的二长老洒然一笑,说没想到小家伙对我挺有意思的,既然如此,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好!
双方都确定了之后,劫将我从背上扶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了茅草屋的土墙边上,让我靠墙而坐,然后来到了众人围出的空地前。
劫一离开,立刻有人下意识地朝着我这边围了过来,劫一下子就抽出了两把刀来,指向那些人,说谁敢在我与二长老交战的时候,动我师父,我的刀,绝对不会留情。
族长伸手,拦住了这些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别动,等待结果。”
众人方才停下了脚步,而这边的场中,二长老已经从旁人的手里抽出了一把铁刀来,颇有兴致地走到了场中来,然后对劫说道:“我虽然十年没有出去打过猎了,但这些年来修行不断,你挑我当做对手,实在是有一些张狂了――不考虑换一个旗鼓相当的人么?”
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二长老倒是表现出了一个长者应该有的气度,然而劫却举起了手中的两把刀来,说道:“二长老,可还记得这两把刀?”
二长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说虽然族中铁器缺乏,但我并不是管理兵器的长老,问我,有些多余。
劫却自顾自地说道:“这一把,是我父亲的佩刀;这把短的,是我母亲的。”
二长老释然,说原来如此,然后呢?
劫说两年前的时候,你在我父亲的干粮里面下药,然后将他引入狼群之中,被群兽撕咬而死;一年半之前,你将我母亲亲自杀死,然后弃尸荒野,伪造成被野兽袭击的样子;而现如今,我将用他们手中的刀,将你给亲自斩杀了去――唯一不同的,是我不会将你伪装成被野兽袭击的样子,而是正大光明地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他们报仇雪恨!
“血口喷人!”
二长老一下子就恼怒了起来,指着劫的脸,浑身颤抖地说道:“你这小孩子,张口就胡说,你父母的死,是族中反复认证过的,死于野兽之口,与我何干?”
劫冷冷地说道:“你做过的事情,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哄骗旁人?”
二长老激动地眉头直跳,说黄口小儿,满口胡言,你、你……
眼看着这老头儿气得就要晕厥过去一样,族长在旁边突然说道:“二长老,是非曲直,族中自有共论,何必多做解释,纠缠不休呢?”
这话儿让二长老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
他没有看向周遭议论纷纷的部族群众,而是将目光注视到了面前的这个麻烦小子来。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劫,五年前你跌落山崖之后,性情大变,不但将自己的名字改作‘劫’,而且还多有古怪举动,行为举止都鬼鬼祟祟的,樱花神婆曾经说过,讲你是被鬼魂夺了舍,想将你给赶出陈留,又或者拿来祭天,是我们看在你父母为了部族而死的份上,将你给保下来的;没想到你居然血口喷人,随意污蔑――既如此,那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他拔出了长刀来,缓步走向了劫。
二长老的脚步十分沉重,一步一步,每走出一步,气势便强大数分,如此走了七八步,抵达劫的身前时,整个人都已经攀升到了巅峰之上。
好强!
没想到陈留这个小部族之中,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让我都有一些心惊。
而这还只是二长老,如果是那族长的话,应该会更厉害。
这就是荒域,充满了浓郁灵气的地方,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们更能够与灵气契合,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对于修行的培育,都是末法时代的人们所难以企望的。
二长老手中的刀缓缓举了起来,然后朝着下方猛然一劈。
他这一切显得格外缓慢,然而每一个动作,都仿佛遥遥控制着劫的举动,将其牢牢笼罩其间,只要有任何一点儿变动,他都会展开出暴风骤雨的攻击。
当二长老将长刀举到了半空中的顶峰之时,一直被牢牢压制的劫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