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种奇怪的声响在侵蚀着森林的每一寸空间时,属于我的时间并不多了。必须马上找到出去的捷径,在这里如果迷失方向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这大片的参天大树,密集的树冠遮盖了星星的轨迹,简而言之我就是一盲人,在树与树之间胡乱穿行。
“不要去暗夜森林,”族长森麋说道,“你若寻死去也不妨。”族长用手抚摸着他心爱的白胡子,从下巴撸到胸前。他开始给族里的孩子们讲诉森林的危险。“那里野兽遍布,鬼怪横行。九头的狼,长翅膀的狻猊。这些巨兽不是我们族人能够抵挡的。”
那已经是三年前了,三年前部落从北方一路南下迁移,几经波折来到了暗夜森林的边缘,再也无法前行。这其中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南方的乌族部落逐渐壮大,他们扩充军队,建立城邦,凡是异族要么学会臣服要么被驱赶,不服从者一律斩杀。面对庞大的有组织的军队,族人根本没有还击的可能性。况且自由惯了,草地和森林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屈服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乌族的军队开始镇压想让这200多号人臣服于他们时,族长一发话:“走。”众人立马收拾好家当,连夜出发,从南至北。期间也待过一些地方,住上数月,直到再也没有实物可寻,然后再次上路。我们无法停留太久,也无法和当地人一起生活。他们喜欢种植一种叫水稻的植物,喜欢临河建房,喜欢定居于此,这和族人的生活方式完全相背。“自由,就是骑着马,一路向前,翻山越岭,没有终点。”父亲曾这样告诉我……
那些诡异的声响突然在某个时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大的嘶吼,那声音从远渐近,沉重的脚步让树木为之颤抖。我知道我是闯入了巨兽的领地,内心慌张的忘了要做什么,只能迅速的爬上一棵树,想以此躲避对方的攻击。况且我的匕首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但即使找到了,一把小小的匕首怕也是以卵击石。
它迅速的窜了过来,在我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时,依稀能看清它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生物,之所以能看清,是因为巨兽的毛发是银白色的。它就在我的下面,显然是闻到了陌生的气味,然后就见它猛然抬头,露出一张血盆大口,嘴角边的两颗獠牙异常粗大,裸露在外,沿嘴角延伸至下颌处。猩红的眼睛如两灯笼,照的人脊背发凉。四肢血红,两耳比脸还要长,尾巴竖起来能有一人高。
那应该是朱厌,我听望伯描述过这种生物,凶残暴躁,爱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