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刘辩将李儒偷偷送来的金饼珠玉,满满地铺了一床。
然后无比幸福地躺在上面,呢喃道:“这样睡觉,梦里应该也会充满金钱的迷人香气吧?”
然而他却不知,此时的李儒人已在太尉府中,恭敬地将自己那份金珠奉上,对董卓言道:“主公,这是属下分得的三成,还望过目。”
董卓则品着二三十度的蒸馏酒,看神态颇为欣悦,大手一挥道:“这是尔应得的,不必再如此。”
说着,忍不住还笑了一下,问道:“那小子,究竟贪墨老夫多少钱财?”
“大约三成左右。”李儒如实回道。
“嗯,看来他很懂得分寸,与老夫是七三分,与尔是三七分......倒也公正有趣。”董卓闻言,丝毫没有介意的表情,反而笑呵呵地评价了一句。
“主公,用不用属下敲打他一番?”
“敲打一番?”董卓当即摇头,笑道:“若是那般的话,岂非打草惊蛇了?......何况老夫此番大力放权,就是在给他贪的机会。”
李儒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董卓时便已了然:不错,人都有所好。
若此番刘辩当真什么都不图,一心只为素不相识的武夫稳固权力,才当真要怀疑他的动机了。
反倒如此外松内紧,令其自作聪明。他才会毫无保留地继续施展才智,源源不断弄出军资钱财。
“太尉高明,此计当真拿捏人心,可谓收放自如......”值此之时,自然什么都不用多说,只需拍领导的马屁。
谁知董卓摇了摇头,道:“文优不必如此,这般绵里藏针的计策,老夫岂能想得出?......还是文和智虑深远哇。”
说着看向李儒,又温言抚慰道:“而文优你办事机敏,外拙内慧,有你二人在老夫身旁辅佐,何愁大业不成?”
听闻这话,李儒也忍不住笑了,道:“太尉莫要忘了那弘农王,他可不仅擅奇淫巧技,藏拙见机的本事儿更在属下之上。”
“尤其早年深入民间,又没断了对宫中政局的研磨,出谋划策方面可谓少年天才。如此为主公所用,更是又得一翼辅。”
“嗯,不错。”老董闻言心情大畅,举樽示意李儒同饮,道:“不愧是先帝那蠢物的儿子,才智不俗却贪恋金珠玩乐。”
“也亏这小子此番伸手,否则凭他的聪明才智,老夫还真不知该如何拿捏。”
见李儒此时也举起酒樽,老董微微蹙眉又叮嘱道:“不过他毕竟身份不凡,日后还需文优多多用心,以免让起了别的心思。”
“主公放心。”李儒举樽一饮而尽,笑道:“毕竟只是十四岁稚童,此番估计还以为属下已被拉拢,正自鸣得意呢。”
“孰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在主公你我当中......”
......
翌日刘辩醒来,面色郁闷地揉着腰,感觉自己腰酸背痛,浑身不得劲——躺在金饼珠玉上睡了一晚,不硌得慌才怪。
“而且,梦里也根本没有金钱的味道,只梦中李儒化身容嬷嬷追着自己满宫殿跑,手里还拿着一根明晃晃的针,奸笑着‘小辩子,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儿了’!”
说完浑身一激灵,后怕地拍拍脸道:“太恐怖了......这要是再来几晚,孤迟早得精神抑郁,寿光啊!”
“奴婢在。”冷寿光总是随喊随到,让人莫名安心。
刘辩便从床铺下抽出一块金饼,扔给他道:“晚上没人的时候,让你那几个心腹手下,将这些搬到库房里好了。”
此番贪墨钱财一事,刘辩瞒得了谁,也瞒不住冷寿光。
事实上,昨晚李儒偷偷送来这些东西时,便是冷寿光带着人交接的——整个永安宫他没有任何心腹,目前办什么事都离不开冷寿光。
“殿下,这?......”此时的冷寿光,却对着手里的那块金饼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