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兄许诺我,只要我每日能完成他交代给我的功课,他就抽出两个时辰教我幻术。</p>
不过今日是等不到了,正是午时,许师兄把我领到涵苍殿候着,师叔隔了一个时辰才出來,这些时间都够许师兄教我不少幻术了,然而我就是一肚子不满,当着师叔的面,我也照样是连个屁都不敢放。</p>
双手一抱,恭恭敬敬一长揖拜上,声音洪亮道:“师侄拜见师叔。”</p>
听许师兄讲,师叔甚是喜欢守礼之人,而且在答话时,切记不可支支吾吾,声音越是洪亮就越是证明自己心中坦荡。可惜我始终克制不了对师叔的恐惧,便时常对自己说:就当师叔与寻常长辈一样,都有着相同的通病。</p>
貌似我鼓起勇气的声音的的确确是有些那么一点点大,不过就是喊得我嗓门嘶哑、咳嗽不止罢了。师叔显然被我震的有些不满,揉了揉耳朵,吼道:“女孩子嗓门那么大干嘛。”</p>
我赶紧点头,唯唯诺诺称:“是,是。师叔请吩咐。”</p>
师叔一撩后袍,威严的坐在正座之上,道:“你对道论有过什么见解?说來与我听听。”</p>
道论?师父也不曾教过我什么道论啊,实话实说道:“回师叔,师侄不曾学过正式的道论。而且师父原话说:‘身为女子,学那个东西沒用’。”</p>
我以为师叔会生气,却是态度平和的问道:“那琴棋书画怎么样?”</p>
琴棋书画何曾与我沾过边,接着道:“回师叔,勉强写得几个字。”</p>
师叔抬了抬眼皮,问道:“也就是说其余的都不会?”</p>
我毫无悬念的回答道:“是。”</p>
师叔仿佛听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音量不自觉的提高道:“一个都不会?”</p>
我期期艾艾道:“回师叔。下棋的话,只懂些规则。”</p>
紫贤隐忍着不发作,稍稍平息了些肚子里的火气道:“在琴棋书画里选一样。”</p>
师叔这是要教我琴棋书画?字倒是常写,我回答道:“那就书吧。”</p>
紫贤眯了眯眼睛,突然,一股怒气猛地爬上他的眉梢,我暗道不好。就见师叔失望写了一脸,生气道:“四个都要学!”</p>
我不甘心,惴惴的问:“不是说师叔说只选一样么?”</p>
紫贤起身,居高临下的训斥道:“我说选一样你就选一样,知不知道什么叫上进心!机会给你了,不好好珍惜!”说完,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瞪了我一眼便负手离开大殿。</p>
弱弱的风从我身边爬过,我独自站在大殿良久。</p>
师叔走后,师兄从后殿赶了出來,我朝着许师兄抱怨道:“早知道我选两样了。”</p>
许师兄替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当时最少应该选三样。”</p>
......</p>
很快,我便被告知,琴棋书画各由三位师兄教导,而我当时随口所说的‘书’,则由师叔亲自教导。</p>
日子过的很快,我不但每日要修炼到午时,午时过后还有各位“祖宗”指导我四艺,琴艺由王师兄教导、棋由赵师兄教导、而画艺是我苦苦求了许师兄许久,他才同意向师叔申请教导我画艺。</p>
原本师叔请了蓝水來指导我琴艺,蓝水义不容辞且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但不到两个时辰便修书一封,主动请辞、内容如下:师父在上,徒儿终于悟到了修行的真谛,特去隔壁‘生洲’参悟一番,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日归回,师父勿念。</p>
而我从许师兄口中,得到的版本是:师父命蓝水师弟去生洲修行,且他并不喜欢琴艺,原本想指导你棋艺的,可惜师父安排了别人。</p>
果然,我听到的版本十分委婉。</p>
又过了几日,即使我跟七哥住的地方相近,却时常碰不到面。我每日挣扎在痛苦的折磨中,王师兄笑里藏刀,赵师兄跟师叔简直如出一辙,相比之下许师兄简直是我见过这世上最亲厚的人。</p>
今日,我修行完许师兄的课,迈着沉重的步伐,终于來到了涵苍殿。</p>
这已经是师叔第三次为我上课了,还记得前两次的情形,简直历历在目...</p>
当时我正在涵苍殿的书房,大笔一挥,一个‘秀’字还沒写完,啪!手里的毛笔被打飞,纸上被按出一条墨水道子,勉强称作‘季’字。</p>
“师叔我还沒写完呢。”</p>
“写什么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