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十三还是一脸的忍俊不禁,想来今天跟自己九哥打嘴仗他还是很高兴地。</p>
不过我心里想着妍琪的心不在焉,心里总觉得奇怪,什么事情能让她一个活泼泼辣的女人仅仅几天就变成了这样。</p>
他见了我沉思的模样,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p>
我没有瞒他,把今天发现的和妍琪的奇怪表现告诉了他。他一脸平静,轻声道:“你这几天没出门所以不知道,八哥的侍妾前几天滑胎了。”</p>
他说的平静,我却心里起了波澜。难怪,妍琪自从嫁给老八,一直都没有怀孕,可这个侍妾可是怀着孩子就被收了房的,如今滑胎,怕是她也会被人怀疑。</p>
“可是八爷怀疑八嫂?”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p>
他摇摇头,“听说是那个妾侍自己不小心滑了一跤,孩子没保住。当时八嫂并不在府里,去了安郡王府。”</p>
我点点头,只要和她没有关系便好,我欣赏妍琪那样的女子,活的恣意洒脱,爱就是爱,容不下有人夹杂中间,可是这样的爱情一旦变了,也会变得极端。</p>
“你担心八嫂?”</p>
我点头,“八嫂她始终是爱着八爷的,虽然聪明,可她从不去算计任何人。我怕的是有人会借机说她善妒,容不得八爷身边有人。”我看了眼十三,继续,“你可能不知道,我落水失忆之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是她。即便在九爷逼我选择他的时候,八嫂并没有选择帮九爷,处处维护我,这份情谊值得我呵护。”</p>
十三明显楞了一下,随即一副了然的表情,“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女孩儿间的友谊?”</p>
这句话是我成婚前跟他说的,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记得。我点头,“八嫂、四嫂、温恪还有敦恪,我们相识在不同的环境和时间,却都用心和别人去结交,从来不去伤害对方,对朋友也从来不用身份去压人,更不会去背后捅刀子,男子能拥有的生死之交,我们也有,只不过我们更加细腻一些。”</p>
弄清楚了妍琪的事情,我也不再沉思,她是个有手段有脑子的,只是不屑于去用来害人而已,但总不至于有人要给她泼脏水也无动于衷。</p>
过了十五,老康就上了一天朝,然后就带着大臣和几个儿子去查看京畿水利,不过他去就去,干嘛临去前把我抓进宫去。</p>
东暖阁里照就是我和他两个人秘密会谈。老康一只手放在炕桌上的暖炉上,一只手里捏着那只小玉兔。</p>
“朕明儿就走了,把十三也带走。那件事情已经办妥了,该拿的也拿到了,至于人嘛,还是要一个罪名,不如你催催你府里的那个加快点动作。”手里把玩着小玉兔,一副懒懒的口气道。</p>
我坐在秀墩儿上,把龙华缠在手指上玩。听到他的吩咐,也学着这个口气道:“知道了。”</p>
冷不防又被敲了一记,他明明两只手都占着好不好,哪有多出来一只拿折子打我,我简直怀疑要闹鬼了。</p>
“一年之计在于春,你看看你这懒洋洋的样子。”又是这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这变化真是快。</p>
这次我没有学他,还是那副口气,“您不知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冬三月,现在春天了,自然要犯困的。”</p>
他不接我的话茬,又扔给我一道难题,“赶紧把满蒙语学利索了,今年幸塞可别给朕丢人。”不对,这不是难题,这是一项艰巨并不光荣的任务,您说您那么多儿媳妇,哪一个拎出来不比我有才有貌,满蒙语都说的比我溜儿,至于就盯着我一个人吗?</p>
这话其实我也只敢在脑子里想一下,不敢说出来,如今他的折子简直就是指哪打哪儿,我才不自虐呢。</p>
我苦着脸点头。他兴致颇高的又布置任务,“多进宫来陪陪温恪,没几个月了。”</p>
这是绝对的,不管我是她的朋友、姐姐、还是嫂子。</p>
马车上,我仔细询问了化装成我车夫的图克,芙蓉阁最近有没有在密谋什么?听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整理出来就是那一位似乎也要急不可待的动手了。</p>
十三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我也没闲着,老九定了日子跟我签了约,合作正式开始,他贡献出明着跟霓裳阁打对台的一家绣坊,出绣娘,出账房,妍琪投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我贡献出了福瑞祥和如玉斋的几个刚出学徒的伙计。每天还要抽时间学满蒙语,顺便看看瓜尔佳氏有没有什么动静,过个两天还要进宫去,就这几件事我就忙了个脚打后脑勺,</p>
说起来瓜尔佳氏这次还真沉得住气,原本的急不可待现在反而蛰伏了起来,这不得不使我警惕,毕竟她在暗处,而我在明处,本来就已经吃亏了。而我一直警惕着,却终究在圣驾回銮着这一天中招了。</p>
二月初一这一天,圣驾回銮,本来这事儿,轮不到我一个儿媳妇儿去迎驾。不过不巧的是,这天我被思念自家嫂子的温恪小姑凉叫进了宫里,于是在宫门口迎驾的时候就多了我这么个儿媳妇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