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展宁轻蔑一下,一扬手,将那绣荷包直接扔到了展颉面前,“你好好瞧瞧你这证据,这荷包明显是个旧物,可上面绣的那个素字,却是新绣上去的,这东西我都能瞧出古怪来!你若是不肯认,我们便在府里随便唤个绣娘来瞧瞧!”
展颉自然是不肯认的,但这荷包也罢,芳桃的证词也罢,其实都是他临时编造的。
他虽然认定事情是展宁做下的,可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一时气冲头脑,咽不下这口气,才想了这么个损招。谁曾晓,会漏洞百出?
事到如今,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撑着,“唤便唤!而且你别忘了,芳桃可瞧见了你身边的人!”
听展颉这么说,展宁面上轻蔑笑意越深。她都快被这人蠢笑了,自己刚才问那一番话,就是严川这等心性纯善不喜争斗之人,面上都露了恍然大悟之色,展颉却连丁点不妙都没觉察到,也不知钱氏生他的时候,是不是亏心事做太多,报应在他身上,导致他缺了脑子。
“二弟,怀素是睿王爷昨儿个才送到我身边的。她来之时,你院里可没人见着,之后她便随我出了一趟门,直至傍晚才归,我且问一问,芳桃是何时见过怀素?”
展颉死鸭子嘴硬,“都在这侯府之中出入,睿王爷点名送人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芳桃要见她一面,莫非还有难处不成?”
汪氏闻言伸手轻扶额头,她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场闹剧闹到现在,算是让她彻底认清了,钱氏把自己这个家毁得多彻底。把自己的儿子教唆得糊涂不说,连生下的孙子都是个愚蠢的。偏偏还没点自知自明,整日就蹦跶着找死!
这样愚不可及,真让他攀着端王爷,只怕到时候爬得越高,给侯府招惹的祸害就越大!
罢了,她既已在一个孙儿身上压了注,那便压得实诚些。毕竟一个聪慧知进退的,和一个狂妄不知深浅的,该选哪个,用脚也能选出来。至于睿王爷和他之间的关系究竟怎么样,且瞧一瞧再说,再者,她相信自己嫡孙骨子里带着那几分清高傲气,应该容不得他去做那等委身人下的龌蹉事。
汪氏正准备出言了结这场闹剧,一直在旁边的严川却先她一步插了嘴。
严川对展颉一直就没什么好观感,眼下见他又来寻展宁的麻烦,手段还来得拙劣,不由冷笑了对展颉道:“你是真蠢还是装傻?你院里那小丫鬟,昨日至多不过见了怀素一面,半夜里没有月亮,又不曾掌灯,她一眼就能瞧出,从你房里摸出来那人是怀素?这般天赋异禀,还做个小丫头,真是浪费了!”
严川说话做事少有弯弯绕绕的时候,一席话说得直接又难听,连讥带讽,差点没把展颉给噎死。
展颉还记着严川当日与他动手的仇怨,气怒之下,张口便将心里对严川平日的称呼吐了出来:“小兔崽子,你少管闲事……”
可严川如今是什么身份?
汝阳王嫡次子,当今圣上亲侄,太后亲孙,展颉这一句小兔崽子,论起真来,简直是一竿子把景帝连窝打翻,就是他自己倚着的端王严懋也没跑掉。
“混账东西,住口!”
汪氏再听不下去,这一次气得连人都唤,手中拐杖直接就往展颉身上招呼过去。她尚且不知展颉手臂已受损,一拐杖过去,刚好砸到展颉伤处,展颉不由惨呼一声,一时间痛得眼前发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汪氏也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定了他的罪,“二公子不思往昔过错,一再算计嫡兄,如今竟然做下自损污蔑嫡兄之事,心思之恶毒,手段之卑劣,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先将二公子绑去祠堂,在祖宗面前跪足三日再说!”
汪氏这一番发落,不仅定下了展颉诬陷展臻的罪过,甚至连展颉被戏弄,刮去眉毛和头发一事,都道是他自己自损。展颉这一次吃了大亏,又面临重惩,哪里甘心?手臂上的痛劲缓过之后,便高呼要找展云翔评判。
可展云翔心里扎着被带绿帽子的刺,自从钱氏过世之后,整个人一直有些提不起劲,平日酒喝得渐多,对府里的事情过问得越发少,就是端王送展颉展欣回府,他见了一面之后,也没再过问两人。
展颉闹腾一番,自然没有人理会。汪氏因他闹得心烦,还让人堵了他的嘴,直接拖下去。
院子里好不容易清净下来,汪氏脸色讪讪,代展颉与严川赔了礼,又知严川寻展宁必定有事,便吩咐同来的下人搭把手,帮着展宁院里的人整理院子后,便带着赵嬷嬷离去。
展宁看着汪氏走远,方与严川道:“你寻我可有急事?”
严川道,“我听严恪说了些事,特地来瞧瞧你。”
展宁稍稍一愣,倒不知严恪与严川到底说了什么。但想严川主动寻上门来,一时半会怕是完不了事,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无需避讳他,便道:“那你且等我一等,我有些事处理。”接着她一点怀素,神情严肃地道:“怀素,你与我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包包尼雅小天使的地雷,mua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