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皇子出头露了脸,景帝却没将差事交给他,也不知是因为更信赖汝阳王,还是前一次江南冒出的案子,到底让有了些芥蒂。
展宁对景帝的心思摸不透,暗暗却转眼去看了严豫。即便严豫面上如往常般毫无波澜,展宁却打心底怀疑,这事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展宁今日在宴上,已几度看向严豫。
她的动作虽小心,可在场有两个人却瞧出来了。
一个是德妃。
另一个则是严恪。
德妃前次暗中召见展宁,展宁口口声声对严豫无意,今日却频频看向严豫,这让德妃心里忍不住有些嘀咕,这个看似淡然,实则心眼不简单的侯府嫡女,到底是在与她玩欲擒故纵,还是别有所图?
严恪是知晓展宁对严豫的抵触的,此刻见她如此,心中虽也有些许不悦,但却不会有如德妃一般的误会。反倒是想起展宁听见七孔玲珑钟时一闪而过的惊诧,以及喝破那刺客动作的及时。他隐约觉得,就今日这事,展宁和严豫之间,隐约有着些什么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德妃和严恪心中各自转着的心思,展宁并不知晓。
因为景帝在交代了汝阳王彻查此事,又“客气”地软禁了心玉公主及北漠使团诸人以后,便将注意力放回了展宁身上。
展宁一介弱质女流,论眼力论对危险的敏锐感,都比不上在场懂武艺之人。
可来得奇怪,最先喝破那刺客阴谋的,反而是她?
景帝多疑,不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那使女有问题的?”
展宁心里叮咚一声。她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这玲珑钟的一点事,于是只有道:“臣女所站的位置凑巧,瞧见那使女袖中有匕首的反光,心里一急,也就胡乱喊出来了。”
这人长得美,本就要占便宜些,加诸景帝对展臻的观感很好,连带着对展宁也和气几分。加诸展宁方才的一段琴音悦耳,此刻略略低头回话的模样也赏心悦目。所以景帝今晚一肚子的火气,并没有再朝着展宁发出来,反而颔首道:“你倒是个机灵的孩子。今晚你也受了惊吓,这一对七孔白玉钟先赏给你压压惊,晚些朕再命人将别的赏赐送到侯府之上。”
今晚这样的局面,展宁非但没被殃及,还得了景帝的赞赏与赏赐,便是自己也有些意外。
她赶紧与景帝谢了恩,又匆匆退回了温茹身边。
一场宴会至此,断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景帝也明显不悦,简短两句话后,便让众人散了,他返身去瞧受了伤的皇后娘娘。
原本按照温茹和严恪的盘算,今晚要带展宁去见太后,让展宁先给太后留个好些的印象,严恪才能就两人的婚事徐徐图之,不至于被严豫打得措手不及。
可眼下出了行刺的事,事情还涉及两国邦交,景帝面上不说,在如何处置心玉公主上,只怕也是有嘀咕的。
若事情真与心玉公主有关,那一国之君的性命和颜面都不能轻视,必定要给北漠一个好看。
但两国交战并非儿戏,其中可能涉及的种种利益纷争,对朝中局势的影响,都是难以估算之数。
这种情况下,恐怕太后得知消息也是心烦的,展宁过去,能不能讨喜不好说,若是惹得太后不欢喜,就有些划不来了。
宴席散去后,温茹难免有点踟蹰,她本想与严恪打个商量,却不想才往严恪那边走两步,严豫却先她一步唤住了严恪。
“阿恪留一步,我有话与你讲。”
温茹这下总不好再过去,便收了步子回到展宁身边。
但她才转回身,便见一个二十来岁,作宫人打扮的姑娘,领着两个小丫鬟,快步朝她走了来。
那姑娘温茹认识,正正是皇太后身边服侍的女官,名唤素锦,生得秀丽大方,很得太后喜欢。
见了温茹,素锦先福身行了一礼。
温茹赶紧回礼,边问道:“姑娘这会来是做什么?”
素锦一双眼温润,柔柔看了一眼温茹,又看了看她旁边的展宁,“这就是夫人的义女吧?太后吩咐奴婢来请夫人,道是想夫人了,要您过去说会话,您这位义女,也一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