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说得是实话。800
虽说天家无真情,汝阳王府到底还隔了几层,即便府中糟心事不少,但他被养在皇太后身边后,针对他的龌龊事便少了许多。
他十六岁入朝之时,虽也算少年老成,但总也有几分少年血性。
可面前这个少女呢面貌间或许还带着些许稚嫩,可那双灵秀眼中,却寻不出半点她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她平日说话做事,一进一退,也总是算好了的,几乎未见有冲动莽撞之时。即便与他说起预测洪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也是有理有据,理智到可怕。
他心中虽早就对她下过定论,可有时又隐隐觉得,她不当是那样的人
严恪不知怎么开口解释,但瞧着展宁那疏离客套的笑意,他又觉得假得难受。
他忍不住想起那日堤坝之上,夕阳余晖里,展宁抬眸与他一笑,眉眼均弯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似蒙了一层暖光。
那样的她,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那样的她,似乎才是真实的她。
心里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严恪猛地回过身来,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摆摆手,让展宁退下。
待展宁出了门,将房门关上后,他望着门上雕纹,抬手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懊恼。
与展宁这趟江南之行,他似乎让自己陷入了一个糟糕的境地。
翌日,展宁依言将拟好的疏散方案交给严恪,严恪仔细瞧过,又对其中一些细节作了修改完善过后,便带着连安亲自去了一趟惠州相邻的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