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凤在汉正街帮建华忙了二天,这二天人特别多,尤其是国庆节那一天,从早上开门营业开始,一波又一波的客户过来,在节前备的货很快就销售了大半。新凤特别留意客户是从那儿来的,是自己做服装还是回家做布匹零售,在接待客户的过程中,新凤还发现了一些新来的客户。无论是老客户还是新客户,新凤都会让对方留下联系的方式,同时备注上是自己加工做服装或是直接布匹零售。
新凤在晚上关门后盘点的时候,就根据白天客户登记情况,手工绘制一个客户信息表,分别标明客户名称、所属地区、加工服装或是零售分类、销售的布匹种类、数量及今后可能按月需要的数量,住址、邮编、电话等,当这个信息表统计出来后,根据统计出来的数据,很快可以预测下个月需要各类布匹数量。而且,进一步分析存货情况,可以预测那些布匹会比较畅销,那些有可能会滞销。对于畅销的布匹,建议在了解市场行情后,可以适当涨价;而对于会滞销的布匹,则建议提前作降价处理,收回资金。同时给布匹生产企业反馈市场的信息,让他们进行适当的调整。
当新风的公公看到新凤做的这个分析表后,内心都有些震惊了,一下子刮目相看。之前只是觉得这个媳妇长得好看,待人诚恳、恭谨有礼,做事勤快,没有想到这么会经商,且有头脑,一下子仿佛捡到一个宝般开心。他对建华说,你看新凤才来一天,就能做出这个分析,若你能提前做到,不仅会有更多的客户,而且我们也会加强与厂家的联系,甚至不用通过批发商,可以直接从厂家进到更便宜的货,你以后要多跟你媳妇学学。建华听到父亲的怪罪,嘴里没有说什么,心底里还是挺佩服自己媳妇的。
新凤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她准备在3号返回阳东。在离开家时,已提前与爸妈讲过了,因为时间原因,她到江口后就不再回家了,她直接从江口到阳东上班了。新凤要离开,建华内心真是有些不舍,结婚已经快四年了,多数时间二人都是分开的,虽然每月可以回阳东一至二次,但并不能保证二人能在一起。新凤刚工作时做棉纺厂的挡车工,工厂实行的是三班倒,白天建华要联系业务,晚上新凤要上夜班。后来新凤做服装厂的质检员,虽然不用象棉纺厂那样倒班,但若遇到新凤要参加外地的培训学习,也就见不到人了。
在2号晚上,建华与新凤商议,能否回到江口与他一道做,让爸爸回家。建华认为,新凤是适合经商的,而且不会比他爸爸做得差。新凤有文化,有头脑,长得还好看,应该更能吸引客户,生意会更好。但新凤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在汉正街做生意,虽然能赚一些钱,但不容易做大,也不容易学到更多的东西,而且资金受限、市场也受限,若是简单地养活几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新凤感觉自己有文化,应该能做更多的事,也应该有更多的机会。新凤认为,要成功,平台很重要,若是能找到合适的平台,则做事成功的概率就会更大。建华最后还是未能说服新凤,对于新凤的离去,尽管建华内心有些不舍,但也无奈,但多少新添了一丝不快。
从江口到阳东的火车需要十多个小时,建华找人帮新凤买到了一张硬卧下铺票,然后一直把新凤送到了车上。这硬卧车有上铺、中铺和下铺三层,上铺空间狭小,下铺是最舒服的,票价也更贵些。新凤这几天在店里帮忙接待客户,晚上还要盘点存货、整理帐目、做客户统计分析,临走时将这二天所做的分析又誊写了一遍带在身上,这样连续二个晚上都熬夜工作得较晚,身体也很疲惫,上车后就想躺下休息一下。
“同志,能起来一下让我们坐下吗?”迷糊之中,新凤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象被人推了下。新凤揉了揉眼睛从铺位上坐了起来,见面前站着一个大娘和一个小姑娘。这大娘是在中铺,小姑娘在上铺,看新凤睡着了,没忍心叫醒,后来站的时间久了,才来叫醒新凤的。新凤赶紧下床站了起来,给大家道歉说声对不起,并称昨晚加班了,因太疲劳了才躺下占了铺位。在与大娘的攀谈中,得知大娘是去义乌照顾要做月子的儿媳妇的,大娘是新洲县人,在江口上的火车。大娘的儿子在义乌工作有很多年了,在义乌结婚成家了。小姑娘是运动员,这是休完假要回体校的。在与大家的交谈过程中,新凤注意到对面下铺上坐着三位男士,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谈话,这位男子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白晰,留着平头,穿着一件白衬衣,下穿浅灰色长裤,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看样子象是一个干部。
这位男子其实是扎花店王老板的儿子,县商业局的王局长,这次是到义乌出差,考察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拟回当地推广,搞活当地的经济。从新凤一上始,王局长就关注到新凤,感觉很熟悉,好象在那儿见过,但又不是很确定。见新凤也在注视她,感觉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