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门邪道。”马克西反手一记聚魔指箭爆出狂暴魔力,与那人的指甲轰然对撞。这一下反应十分迅,还哪有中了迟缓效果的表现?达科居高临下却是看得清楚,马克西脖子上的项链一直散着淡淡光晕,似是某种能够解除负面状态的道具。
那个身影显然不敌马克西的指箭,直接被强劲的威力轰飞到了主看台之外。马克西得势不饶人,转过身双手连,指箭像雨滴一般接连攻向那个身影,同时愤怒地吼道,“虽然我们炼金公会所定义的秩序不够完善,远比不上修罗法则具现出的维他命公会,但想要破坏它,也需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在马克西的指箭当中,那个女人却是嬉笑着在不断的闪现中躲避开指箭的攻击。对于能够无限使用影越的她来说,无论身在何处都是轻盈舒展。达科被温蒂拉着飞在空中,居高临下才终于看清了那个红黑相间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一个形容妖艳的女子,无论是她身上半裸露的轻型铠甲、脸上的浓妆还是那一头及腰的长,全都是红与黑这两种颜色,令人看起来妖异无比。她的耳朵里有一张蛛网,蛛网的一根根蛛丝就固定在耳缘,蛛网的中央是一只小小的蜘蛛在其上盘踞着,达科现那并非是耳饰,而是一只活的蜘蛛。
“vit!维他命公会到底所欲为何?竟然一次性来了三位执政?”温蒂斗篷的兜帽也在混乱中被气流掀开,但她看得真切,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心中十分震惊。
马克西一边不断地攻击着vit,一边也缓缓地离开主看台,向着空中升起。他显然也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而身为圣级强者他的一大优势就在于对阿美西亚空间法则的掌握,能够自由自在地步履凌空,即便是能够飞上空中的气系魔法师与他在空中对战,也占不到任何优势。
正在这时,达科和温蒂的头顶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咦?想要跑掉了吗?这可不行。”
温蒂骤然一惊,急转折身形,向着斜上方飞出,远离了那个声音的来源处。直到这时达科和温蒂才看到那处的空间如水纹一般波动,缓缓地浮现出一个身穿小丑服装的人来,这个小丑眼睛下方的红色油彩一直延伸到整个脸颊,两道油彩在下巴处相连,形成一个u的形状。
“vitu!”
圣耶鲁城内空间结界的效果达科是亲身体验过的,除非跨越到城墙外围,空间才会恢复正常的状态。除去中央广场的城际传送阵以外,城内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其他方式使用空间传送,魔法师依靠自身魔力的瞬移就更加不可能奏效了。然而vitu却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堂而皇之地破开空间传送到了主看台上空。
只见vitu的双手交合成为一个环状,双手之间竟不断有空间裂缝在其中生灭,像是黑色的火苗在越动。他双手轻轻下压,一层半透明的圆幕就笼罩了整个主看台。
达科这才意识到vitu刚刚说的话并不是对自己和温蒂说的,而是在对马克西说的。再看下方的马克西,他正在攻击着vit的聚魔指箭打在半透明圆幕上,激起大片的空间裂缝,却就是无法穿透。
八级空间法术,绝域禁锢。
主看台上的众人身上迟缓效果尚未被驱散,而马克西的全部精力都在vit身上,竟是一时间没来得及阻挡住vitu的空间魔法。但绝域禁锢再怎样强大,也不过是一个八级魔法,不至于在马克西的聚魔指箭之下维持住不破灭。马克西又想起了vitx的律令减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律令法术的作用。
“达科!”菲丽丝正想要冲出主看台,却忽然像撞上了一堵墙一样,将她弹了回来,若非她身上有多层魔法防御,很可能这一下就受伤了。菲丽丝定睛看向前方,才觉这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赌半透明的墙壁,在这墙壁两侧的景物似乎产生了割裂一般,竟是有轻微的错位,而且还在继续变化着。
“这……他只是一个大魔导师,怎么可能突破圣耶鲁的空间结界?”达科声音已经略有些颤抖,这个小丑的出现颠覆了他的很多理念。阿美西亚位面是九级位面,自然也只有达到了圣级的层次才能掌握其中的空间法则,等级不达到圣级就是天与地的差别。所以达科在回到阿美西亚位面后,轻易不会使用空间法术,因为以他的等级在九级位面使用空间法术不但困难,而且很容易南辕北辙。然而此时就有一个例外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整个人都彻底惊呆了。
温蒂带着达科飞出足够远的距离后,单手抬起凝聚出几十道风刃,合成一体后,甩手放出攻向vitu。其实看来维他命公会的目标并不是温蒂和达科两人,但vitu的绝域禁锢却是将菲丽丝等四人也困在里面了,由不得他们袖手旁观。达科也开始准备他最强的混乱冰冻术,他和温蒂都看出来,只要能够逼迫vitu移动位置,那绝域禁锢就会自动解除。
就在风刃即将击中vitu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对着温蒂和达科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一只手依旧维持着下方的绝域禁锢,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两米多长的空间裂缝就出现在空中。那空间裂缝有股吸力,直接将风刃吸入进去,温蒂连改变风刃的方向都来不及。
四级空间法术,次元斩。是空间魔法中最常用的一种进攻魔法,可以撕破周围的空间在有效范围内吞噬一切物体,不过使用这个魔法也很容易遭到反噬,如果操控力不足的话可能会使次元斩打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弄成残疾。达科在魔法学院中也见过教学导师演示次元斩,但他也只见过不到半米的次元斩,vitu出的却是长达两米,吞噬任何个体攻击性魔法都不成问题。
那次元斩吞噬过温蒂的风刃之后就渐渐消散合拢,像一张嘴一样吃完就闭上了,vitu依旧嬉笑着对达科和温蒂说,“不用担心你们的小伙伴,我们公会一向很少伤及无辜的,不过如果你们打算继续妨碍我的话,你们的小伙伴们就该担心你们喽。”
达科和温蒂闻言都是一窒,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达科中断了正在准备的魔法,而温蒂也没有再出风刃。vitu见达科中断了魔法,也是暗中送了一口气,达科那种混乱暴戾的魔力波动让他也是心生不安。若是任由达科放出魔法,他势必要进行闪避,那样也就无法继续维持绝域禁锢了。好在他成功以言语威胁震慑住了达科,他不禁觉得自己越来越行了。
“哼,你以为凭借这样一层空间法则的力量,就能挡得住我吗?”马克西怒哼了一声,面对这顶级的空间法术绝域禁锢,他只做了一个简单的举动,撞上去。他就那样正对着主看台的边缘冲出,合身撞在了那层半透明的空间圆幕上面。就看到那层空间圆幕骤然闪烁了一下,接着就化作无数黑色的空间裂隙,逐渐消散在空气当中。
空间类的法术,是法则属性最为明显的,所以也比其他职业的门槛更高。一位不了解火焰法则或冰雪法则的魔法师,同样可以施展火系魔法和冰系魔法,但如果不了解空间法则,那么就连最基本的闪现术都会偏得离谱。
正因为空间法术对法则的依赖,使得它也更容易被从法则层面上制约。空间法术的本质在于破坏秩序,一切秩序层次较低的事物都会随空间被一同禁锢或割裂。但若是秩序层次更高,则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而等级本就是秩序层次最直观的体现。
vitu毕竟只有大魔导师的等级,他对空间秩序所造成的破坏,无论如何都伤不到圣魔导师的身体。就算马克西被律令减抗所限制,也改变不了他是圣级强者的事实,有等级的压制,他在法则层面的对抗中就是不败的。
绝域禁锢被打破,正在几位高层振奋之时,就见那破碎之处一道闪耀的箭光如同正午的太阳一般亮起,穿过了层层尚未完全消散空间裂隙,直接攻向马克西。绝域禁锢在封闭空间的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扭曲了光线,谁也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敌方竟已经移动到了主看台附近。
马克西刚刚含愤撞向绝域禁锢,本就没有什么防备,骤然遭逢这样的攻击,只来得及并起双手出一记指箭相迎。只见他双手的两根中指并拢在一起,而其他八根手指如同抽筋一般律动,一缕被凝缩到极致的魔力就从中喷涌而出,与那道迎面而来的闪耀箭光撞在一起。
嘭!如同山峦崩塌的巨响一般,主看台上的所有人都被震得头晕目眩。绝域禁锢的外面,vit和vitz也被震得远远弹开。刚刚正是vit依靠影越将vitz带到了绝域禁锢外围,并射出了那惊天一箭。
主看台上的马克西在碰撞之后也是立足不稳,不断地向后退出。但vitz那一箭是爆裂箭,威力全都化作了冲击波迫使他后退,但并未造成什么伤害。然而马克西极退出几步之后却忽然身体一震,猛地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突兀出现的半截匕,感觉到虽然只是被刺穿胸口,但全身的生命力都在迅流失。看到这附加了暗系魔力的匕,马克西唇齿颤抖着说,“vitb。”
“我猜到那件东西会引来祸事,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马克西在炼金公会中呆了大半辈子,事实上他对炼金公会的认同感,比对斯图亚特家族的认同感更加强烈。此时他死到临头,却反而平静下来,目光看向距离斗兽场不远处的炼金公会主塔,有些艰难地叹了一口气,似在遗憾没能死在那塔中。
马克西的瞳孔渐渐涣散,最后喃喃地说道,“贵公会的最高战力竟然一次性来了五位……很好……很好……我死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