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曰七月流火,今年邪门,从五月便热得异常,到了七月,绝对的流火,热得地面简直可以煎焦鸡蛋!
这天午后,锦潼拉着巧绿凝紫研究新的消夏冰饮,预备加到祥瑞楼的菜单去。
主仆几个其乐融融,场面无比和谐,忽然一阵剧烈摇动,锦潼心下一惊:“地震!”
巧绿凝紫二人不假思索夹起锦潼往外跑,在外室的素白等人扔下手中的针线活直冲内室。锦潼还没回过神来,一群人跌跌拌拌七手八脚直接把锦潼脚不沾地地扛到外面空地。
锦潼倒是冷静,她心数到33个数,方觉得大地平稳下来。
有丫鬟搬来凳子,锦潼淡定地坐下,看了一眼没心没肺叼着毛线球玩儿的锦大饼,然后抱起吓得瑟瑟发抖的雪花绒,从容撸猫!
武安武平和几个管事嬷嬷最先赶来烟波浩淼轩,看到锦潼安然无恙,方松下一口气。
不到一刻钟,侯府众仆慌乱地陆续跑来,蔡嬷嬷在集庆堂教育小丫鬟,也带了一群小丫鬟赶来。
慌乱的众人看到锦潼若无其事般地坐在椅子上撸猫,不由自主也跟着安定起来。
锦潼不慌不忙替雪花绒顺着毛,语带双关:“你怕个什么劲呀?整个烟波浩淼轩就你俩跑得最快,你瞧!你相公还有闲情把玩具都叼出来玩儿呢!”
雪花绒软软地喵呜一声,往锦潼怀里钻了钻,她还是个宝宝呢,胆子小很正常。锦大饼在一边,从容淡定继续追着毛线球玩儿。
小丫鬟翠珏听锦潼说“你俩跑得最快”的时候,直低着头躲到后面。
今天她和金叶负责打扫庭院,蔡嬷嬷说了,天气太热,让她俩先看好门,等申末凉快点再打扫。地动时她慌得不知所措,看到金叶撩起裙子往外跑,她想都没想就跟着跑出来了。直到众人护着锦潼出来,她才想到做奴才的,主子安危才是第一!她怎可只顾自己先跑?她后悔不已,只能求老天保佑,锦潼不要怪罪于她!
锦潼自然不会怪罪于她,天大地大,留着自己的小命最大。她壳子里边装着个现代灵魂,自然不会要求手下奴仆必须对她忠诚到,命都可以不要。
自然,那些对她忠诚到命都可以不要的,她肯定更加看重。
说话间石嬷嬷背着呜呜大哭的枬姐儿,和几个丫鬟也疾走而来。
“哭什么?我虽不奢望你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动时你慌乱之间哭几声便罢!怎的如今还哭个不停?”锦潼看郑枬除了头发衣裳乱点外,一点伤都没有,忍不住出口责备!
枬姐儿赶紧止住哭声,只肩膀还不受控制,一抽一抽的。
锦潼也不想虐待儿童,可是这年头女子不易,郑枬作为平宁侯庶长女,本就身份地位尴尬,若再传出什么懦弱的名声,到时候说亲更难。
上京贵族子女,大多五岁开始启蒙,男孩读书写字习武,女孩则针线女红掌家理事,到八九岁差不多就可以说亲啦,15及笄后便可婚娶。
郑枬基本从小就跟着沈姨娘,妥妥地输在起跑线上,教养这一块就别提了,字都不识几个。至于针线女工,锦潼叹了一口气,她个21世纪大龄剩女还会做十字绣呢,枬姐儿连条手帕都裁剪得歪歪扭扭的,别说绣花了。也就素白性格好才能耐心教她,若换成锦潼自己,估计早使用暴力了!
算了,锦潼揉揉脑门,先处理眼前事重要。
“武平,除了留几个看门的,将府里所有人集合过来。”锦潼从容指挥。
又回头交代郑枬:“把眼泪给我擦干净咯,衣裳整理一下,跟我后面。”
石嬷嬷赶紧将郑枬拉到锦潼身后,帮着她整理仪容。
两刻钟,侯府全体奴仆基本到齐。
“有受伤严重,伤筋动骨或是流血太多的,站出来!”只有三个家丁出来,一个被砸伤了脚,两个伤了头,俱都鲜血淋漓。锦潼交待人将他们扶过去集庆堂,先止血,再等大夫过来治疗。
“武平,你带上二十个身体强壮的,前往西街帮忙救人!全都骑马过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报!”西街其实是一片贫民区,房屋基本都是用废旧木材等胡乱搭建出来,肯定撑不了这么严重的地震。
“梁嬷嬷,刘大厨,素白你们带着我的腰牌到祥瑞楼,交代下去,先烤制炊饼和菜粥,不用太讲究,炊饼记得夹些肉,最少能够一千人吃,最慢酉中必须做好,然后送往西街。”
“母亲,为何要特地去祥瑞楼,再说这个分量会不会太少了?”郑枬壮着胆子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