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歌半挑着车帘还想看,却见老蔡一路遮遮掩掩溜着墙根向自己的方向快步走来。
“嘘。”老蔡看见珊瑚挑起帘子张口要说话,连忙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脚下步伐加快,颠颠的凑到了马车面前,又谨慎的领着马车绕了个圈去了角门。
珊瑚脾气一向急,见他遮遮掩掩不说话,立刻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老蔡慌忙打了手势,直到确定地方安全,才开了口。
“娘子,是城里衙役接了举报的状子来找我们求证。”
“怎么回事?”云轻歌挑挑眉,问道。
老蔡叹了口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早有人去衙门击鼓,说家里男人到咱们酒楼吃饭,结果回去了便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宿。早上人都脱了形。于是一直诉状便递给了衙门,想让官家给个公道。”
“这还不是大事儿?”云轻歌原本带着几分懒散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既然是做酒楼的,食品安全肯定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她一直强调的事情。
老蔡见她脸色骤变,连忙赔笑,“是大事儿。只是娘子你有所不知,咱们这做酒楼的,难免偶尔碰上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看着赔点银子了事。所以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吧。”
两人说着话,已经悄悄到了角门。云轻歌匆匆下了马车,带着珊瑚就进了酒楼的后院。后院里按部就班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看见云轻歌到了,依次行了礼,只有微抬的眼泄露出一群人的若有所思。
前门外两个衙役已经走了。赵进财行色匆匆回到了酒楼里,面色肃然。他原本半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无意间看见云轻歌带着珊瑚站在了大堂当中,面上神色一凛,变得愈发严肃,更奇妙的是,这严肃里还带着几分羞愧。
“见过娘子。”他三步并作两步站定在云轻歌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解释道,“原本吃坏了肚子的事儿也不是没碰见过,只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直接就告了官的。都是来找酒楼理论,咱们再给些银子了事。小的怕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便自作主张请蔡师傅将您引去了角门暂避片刻。还请娘子责罚。”
“你做的很好。我为何要责罚你?”云轻歌缓缓开口,目光扫过整个酒楼,“只不过,朱贵何在?我不在酒楼,这些事情难道不应是他来处理?”
“朱掌柜……”赵进财迟疑了片刻,回道,“小的也不太清楚。方才一时着急,并未看见朱掌柜。”
他的迟疑看在云轻歌眼里十分明显。云轻歌没有点破,每个职场中人都需要面临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尤其像是赵进财这种身在底层却又隐隐有向上攀升趋势的人,更为明显。她理解他的顾虑,更何况她其实也并未完全赢得他的信任和尊重。赵进财目前对她的倾斜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对她的愧疚。
“既然这样,跟我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吧。”她没有再追问下去,悄无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是,娘子。”赵进财隐隐松了口气,朱贵最近每日不到云轻歌要来不会露面,听说是跟那宫九娘打得火热。可这话不能从他口里说出去,说了那就是挑拨离间背后小人了。云娘子虽然是舒大总管的妹妹,可毕竟新来的,况且又算是半个东家,平日里直接管他们的还是朱贵。若是把朱贵得罪了,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方才衙役来说,报官的是前面街上的冯六。据说昨儿在咱们店里吃的饭菜,到家就开始上吐下泻。这一夜跑了十几次都不止。早上去报官的时候,是被家里人放在门板子上抬过去的。要告咱们饭菜不洁害人性命呢。”
“那两个衙役还说什么了?”云轻歌又问。
“他们想带咱们酒楼掌柜去问话。我推说不知娘子你现在何处,只答应他们人一到就一定立刻转告与您。娘子,怎么办?咱们赔不赔?要不要找人去说和说和?”
云轻歌若有所思的微微蹙起眉头,“这冯六是做什么的?他昨日何时来酒楼吃饭?吃了些什么?谁看见了?同一批菜的可有其他人?别人又有没有什么问题?事干重大,怎么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糊里糊涂的认了?”
“这……”赵进财哑然。他觉得云轻歌说的有道理,可左左右右的酒楼一向也是这么息事宁人的。做餐饮的行当,谁也不能保证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就绝对干净没问题,虽然明明知道有些人就是乘机讹诈,还是多半就这么忍了。
就在他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好的时候,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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