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一天邪剑移至左手,剑锋高场。
陡然一声厉喝,余小二像蛇一样从地上弹起射向马无良。
马无良端坐在三只脚太师椅中,凝身未动。
八侍卫又进身,封住太师椅,殿内骤起一出狂风。
刹时,满殿尘土飞扬。
白如水觉得一股细如针刺的冷风,击在全身十三道被制的穴位上。
那股风来自身后。神台上的那尊猛将神像的手指。
“砰!”余小二跌倒在丁不一脚前,又高高地从地上弹起。
丁不一左手仗剑,右手扶起余小二。
余小二成了个泥灰人,口边淌着血,只有眼珠在溜溜转。
丁不一沾满灰尘的脸面,比神台上神像的泥脸还要冷青。
他刚才出过手了,在余小二扑向马无良时,他已一剑随即剌向曾不东洲,企图先救下白如水,不料,他的剑在中途擅到一堵铜墙铁壁,被硬生生地碰了回来。
八名侍卫结成的阵式,挡住了他的天邪剑!
他不愿相信,但又不能不相眼前的事实。
七邪剑天下无敌,此话有些言过其实!
他望着端坐在三脚椅中的马无良,心中是愤然和无奈。
白如水和江春花在马无良手中,自己投鼠忌器,怎能与马无良放手一搏?
难道真的交出皇上密旨,自断右臂,委曲求全?
纵是如此,马无良肯放过自己?
余小二咬咬牙,低声道:“与他们拼了。”
丁不一没作声,眼中却是精芒进射。
除了拼,已别无选挥!相信白如水和江春花纵然被杀,也能谅解自己。
丁不一向白如水投去一个眼光,他让她有所准备,努力争取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不是一个容易丧失希望和信心的人。
白如水瞧着他,眼神充满了理解,神色很安详。
他目光转到江春花脸上。
江春花涨红的脸已恢复平静,居然露出一甜甜的笑,他感动了,感到全身热血在奔腾,两顾晶莹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
马无良看到了丁不一夺眶而出的泪水,陡地发出一串长笑。
他满足了全身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神经异常兴奋。
曾东洲也笑了,笑得全身发抖,手摸向白如水商耸的胸脯。
八名侍卫在笑。笑得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
蓦然间,爆起两比喝。
白如水和江春花同时出手。
曾东洲的刀已到自如手中,寒光一闪,曾东洲厉声尖叫,带着一线血雨,飞向殿窗破格门。
另两名站在白如水身后的侍卫,惨呼声中,双手捂着往外冒涌的肚肠,缓缓栽下神台。
江春花抓住身旁两名侍卫的头,使劲的一磕,颅骨碎裂的响声中,白花花的脑汁溅飞在空中。
她未等两名傍卫倒下,便已腾空跃起,扑向马无良。
这一陡变,惊呆了马无良。
同时,也惊呆了丁不一,余小二和八名侍卫。
怎么回事?
是谁解开了白如水和汇春花的穴道?
马无良从惊呆中醒来,弹身从椅中跃起,疾声厉喝:“八煞风结阵!”他这一跃,一喝,既是为了躲避身后江春花的袭击,也是为了唤醒八名侍卫结阵。
丁不一从惊呆中醒来,长剑如鱼尾弹起,有如匹练的剑芒刺向马无良。
他这一击,既然是攻击马无良,也是企图击散八名侍卫的结阵。
余小二反应极快,丁不一剑击出,他已知丁不一企图,就地一滚,一片刀芒滚向八名倚卫。
他刚才试过八煞风厉害,决不能让这八保侍卫结成阵式。
他们明白,要抵住丁不一的七邪剑,只有八煞风阵式才行。
鹿死谁手,尚难预。
胜负的决定因素,就在双方的速度。
丁不一的剑撞在马无良的月牙短铲刀上,迸起一团火花。
马无良的日月刀轮在仙人渡,已被自己击毁,月牙短铲刀撞在天邪剑上,顿时崩裂一个缺口,身形禁不住后斜退两步。
“结阵!”他再次大声狂吼。
他希望能用八煞风阵式困住丁不一。
六名侍卫靠到了他的身旁,但,仅只六名。
八煞风阵式,按八卦坎、离、兑、震、翼、干、坤、昆八个方位,八卦七星之变阵,少一人都不可。
少一人,他不尚可补挟,少两人,他无论如保也组不起这个阵式。
他一面竭力阻挡丁不一攻击,一面极头回望。
一名侍卫被余小二死死缠住,在滚地刀芒中惶急地蹬跳。
另一名侍卫被**花抱住在地上翻滚。
曾东洲已到了庙外,正在和白如水交手。
形势有些不利,必须尽快将两名侍卫解脱出来联手结阵。
马无良拼命抵挡。向被团的侍卫靠拢。
丁不一急声告警:“春花当心,尽心解决那狗贼!”
江春花再次落人马无良手中之后,病情更加严重,野外才袭击马无良,被其闪开,便发疯似地抱住了一名侍卫,一阵拳打脚踢。
侍卫本是一流高手,经马无良精心训练后,格斗擒拿非同一般之人,两人抱在一起,江春花手中又无兵刃,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江春花听到丁不一的喊,不觉急了,突然在持卫耳旁哇地一声大叫,侍卫一怔,江春花张开大嘴,白森森的牙齿,一口噬在侍卫脖子上,“呀!”江春花一日咬断了侍卫的动脉管。
一股喷泉似的鲜血,从侍卫颈脖喷出来,溅了江春花一身。
江春花手一松,侍卫身子往前一扑,抨然倒地。
江春花用舌间舔舔溅在唇边的鲜血,仰面一阵大笑。
正在地上蹦跳的侍卫,被这一情景惊得瞪傻了眼。
就在这一惊之间,余小二的短刀砍在了侍卫的脚跟上。
一声怪叫,侍卫栽头倒下。
余小二从地下弹起,手中刀刃从倒下去的侍卫脖子上划过。
又是一道血桩。
血,死亡,毁灭。
两名侍卫高手死了,马无良三十年精研的八煞风阵毁灭了。
马无良一声厉啸,身形厉啸,身形急退,背脊撞在猛将神像上。
猛将神像轰然倒下,撞塌一堵殿壁。
马无良从破壁断砖的尘埃中飞出。
门名侍卫呼喊声中,四散奔逃。
丁不一身子与剑已化为一体,如同飞虹,从殿堂的断壁里飞射而出。
马无良身影在阳光下,化面谈谈流光,向荒岗后坡飘去。
坡空幻出一片寒星。
丁不一来不及与白如水和江春花打招呼,身形拔空射向后坡,一道银虹从寒星中飞过,比寒星更急。
余小二和江春花从庙殿里跃出。
江春花怪叫一声,扑向正在与白如水厮杀的曾东洲。
阿谀奉承与望风使舵。是曾东洲的两大看家本领,他见势头不对,扬手向江春花射出几支无羽袖箭,扭身就跑。
江春花瞪着血红的双眼,居然不避袖箭,仍然外了过去。
白如水手中刀斜里一挑,“当当当!”几支无羽袖箭被击落在地。
“红毛狼!哪里走?”
白如水厉声斥喝,斥喝声中,手中,短刀已经掷出。
一道金芒划过岗坪,啪的一声,曾东洲右肩臂已被短刀击中,刹时奇痛彻骨,急得他向前一掠数丈,拼命狂奔。
“余小二,伤去帮不一哥,咱们在县衙门见”白如水叫喊声中,追向曾东洲。
曾东洲不仅是她爷爷的仇人,也是她秘密身世的知情人,她怎能放过他!
江春花此刻心绪已乱,疯病顿发,大喊大叫着追同曾东洲。
马无良已逃,八名侍卫已死散,白如水和江春花不会有事,余小二急忙追向后坡,欲助丁不一臂之力。
如果能抓到马无良,可有余小二乐的了,他已想好了十八套整汉这个老太监老杀才的花样!
马无良的轻功,除河南神书院的六指妙手神偷蒋玄玄之外,可谓是独步武林。
可他万没想到,丁不一的轻功比他还要好。
他感到了恐惧,真正的恐惧,每隔一段时期后见到丁不一,丁不一的功夫便有空飞猛进,他意识到,他将是自己的克星。
他拼命飞奔,企图甩下丁不一。
丁不一此次奉旨来山东,表面上是继续调查当年西宫内库失盗一案。
实际上则是在找先帝的一道遗旨,和调查西宫太后谋反的阴谋,而天煞星齐北斗与马无良都是开其秘密的两个关健人物。
他竭力地奔跑,力图追究上马无良。
两股旋风。
两道闪电。
两人的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淡谈的模糊影像,根本无法辩出那是人在奔跑。
瞬间,已出数十里之外。
前面一条小河,横住去路。
马无良心中一喜。丁不一不会水,只要过了河滩,就有救了。
丁不一心中着急,若在河滩还追不上马无良,这个狗贼就会逃走了。
马无良逃走,会给整个案件带来许多麻烦。
能查清马无良私出皇宫来山东的目的,及他与隐君庄的关系,则会事半功倍,省不少的力气。
丁不一奋力一跃,空中连跨八步,居然抢至马无良头顶。他情急之下,内回答进发,竟成功地演出了徐温玉教他的“八步赶蝉”的绝世轻功。
“站住!”一声厉喝,剑已凌空劈下。
马无良闻得喝声,仓慌中抬起头来,只见一片眩目的阳光中,丁不一宛若金甲天神从天而降。
他忘记了反抗,痴呆呆地站着,低垂着双手束手待擒。
他又一次尝到了当年被独脚怪掳关天英捕的滋味。
他感到精疲力竭,也感到心灰意冷,于是,决定放弃反抗。
一道青莹的光芒,来自河滩。
一条人影从河滩沙石中飞起,撞到丁不一身上。
“当!”只听一声金铁交鸣,人影侯分。
河滩上多了一个人,一个蓬发散发的独脚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