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一听姬嬕要行短见,姬昌慌了。他还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急忙带着南宫适和姬发跑向内宅。
来到内宅,院里乱成了一锅粥,丫头叫,婆子喊,还有内侍干瞪眼。一个小内侍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姬昌怀里,姬发气得一脚踹倒在一边。
南宫适急忙扶住姬昌,慌慌张张进了内宅,见姬嬕正躺在少姝夫人怀里抽泣,姬昌的心才落地。
走过去看着姬嬕说道:“有什么事不能慢慢说,胡闹些什么?”
姬嬕倒不是装出来的,校场比武之后,黎郊英姿飒爽的影子,就牢牢印在姬嬕公主的心里。
没想到姬昌要毁约,要与仓侯国王子仓胥联姻。一场美梦落空,心也绝望了。指望子期能想办法峰回路转,子期又不见了影子。
她越想越气就把自己挂起来了,多亏侍女小九发现的早,才捡回一条命。
姬发见母亲哭得两眼红肿,急忙走到跟前,“母亲,姬嬕没怎么样,别把母亲身体哭坏了,你跟父亲从长计议。”
少姝正在气头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姬发差点跌倒,脸上立刻起了五个红指印。
姬鲜和姬处站在旁边,见姬发挨揍,心里这个敞亮。
少姝指着姬发和姬昌骂道:“都是你们爷俩干的好事,平民百姓都知道诚实守信,你看你们父子,身为王侯出尔反尔,就不怕天下笑话?
你们听听城里百姓都在喊什么?都知道嬕儿比武联姻选出了黎郊,要是嬕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父子拼命!”
姬昌还从未见过少姝夫人发这么大脾气,自从渭水迎亲,少姝夫人嫁入西岐。平时性情温良,寡言少语,哪有这样雷霆万钧的时候。
姬昌的气势也有些弱了,上前劝道:“夫人有所不知,那黎郊既不是王族,也不是贵族,让嬕儿嫁给他,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我这样做,也是想为嬕儿选一个门当户对好婆家。”
“你说得好听!”少姝夫人怒气未消,“子期是我王兄的亲生四王子,黎郊是他义兄,王子的兄弟还不算王族贵族吗?难道只有你西伯侯的奴才才算得上贵族?我说黎郊是贵族,他就是贵族!”
姬昌被骂得哑口无言,南宫适站在旁边,脸红一阵白一阵。
少姝夫人骂了一通,也觉得有损国母威仪,轻咳了一下,放低声音说道:“既然南宫将军也在,那就一块议一议公主的婚事吧,侯爷还有什么打算?”
姬昌被问到头上,一脸的尴尬,还能说什么?仓胥拒绝联姻那一刻起,计划就注定破产了。
少姝虽说在他面前嚣张了些,但人家也有嚣张的本钱。大商国的堂堂公主,发发脾气怎么了?自己不过是一方诸侯,虽然有不臣的野心,毕竟地位在这。
况且从前少姝夫人也是很贤淑的,夫妻俩还真没红过脸,这次真的被惹急了。
姬昌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嬕儿的婚事还是夫人做主吧!”
少姝夫人何其聪明,见姬昌认栽,倒也见好就收,笑了笑说道:“我做主倒也可以,嬕儿就选了黎郊吧,这也是实至名归。不过,我毕竟一介女流,婚嫁之事还得靠侯爷安排,你不是擅长卜算吗?找找嬕儿的好日子!”
殷商时代,婚娶礼仪是很非常规范的。特别是王侯贵族,是非常重视的。整个过程包括议婚、订婚、请期、亲迎四个环节。
议婚就是男女双方家族长坐到一起,拿出各自的生产八字看看合不合适。当然,地位越高,男女双方的自由越小,主要因为要牵扯到政治,家族等因素。
反而一些平民之家就自由多了,诗经叙述中可见一斑,可以用自由恋爱来形容,不光男追女,女追男的内容也很多。大家在一起唱唱山歌,聊聊天,就可以浪漫地谈情说爱了。
不像后期封建社会,男女青年没有一点自由可言,凭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意愿的友友可以穿越过去体验体验,据说感觉还不错。
当然,媒人还是要有的。双方不了解,还得靠他穿针引线协商协商。如果郎情妾意,双方家族没意见,媒人也就是个牌位。
议婚议得差不多了,就该订婚了。订婚要选良辰吉日,双方要换更贴,进祠堂跟十八辈祖宗说一声,王侯将相就更啰嗦了,要有祭祀。
跟现在的订婚不一样,现在的订婚就是双方到一起,过了彩礼喝个七荤八素,反正姑娘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们家了,爱咋滴咋滴吧。
订婚完事就是请期,所谓请期就是占卜结婚的吉日吉时。这个可就麻烦了,有权有势的可以找太卜太祝,一般平民,比如说张二赖结婚,只能让村头黄半仙翻翻黄历就算那么回事了。
定好了日子就到第四个环节了,叫亲迎,看好是亲迎,不是迎亲。殷商的婚礼讲究“嫁有媵(音硬),娶有迎。”媵就是送的意思,娘家人要送,有钱有势的弄个仪仗队吹吹打打,没钱的弄头驴。
送到哪里呢?直到遇见接亲队伍为止。双方合到一起,直奔新郎家。
那么要接到哪里呢,这就要看双方地位了。小职员娶了市长的千金,那就接到新娘家门口,市长公子要是娶了小职员千金,那就省事了,接到新郎家门口。有点夸张,就这个意思吧。
据说殷商时,接的最远的就是周文王姬昌,一直接到了渭水,还特意建了桥,建了大船。
不像现在随着女性地位越来越高,直接接到新娘娘家屋里。
因为殷商时期嫁娶礼仪已经非常完善,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少姝夫人抬腿一脚,把球踢给了姬昌。姬昌干这事还是很有业务的,据说他是算命的祖师爷。
姬昌拿出算筹占卜一番,傻眼了!她娘,除了三天后,也就是少姝夫人生日那天是黄道吉日以外,百日内都不行。
此刻,姬嬕公主也不哭了,把脸埋在母亲的膝盖上不肯走,竖起耳朵偷听。要说这闺女大了,可真不能留,这玩意麻烦!
少姝夫人想了想,说道:“百日后时间太久,三天就三天吧,也来得及,况且碰到我的生日,我也乐得凑个热闹!”少姝夫人虽然话说得堂而皇之,但内心还是怕夜长梦多!
少姝夫人说完,打发姬鲜赶紧去找子期要黎郊的更贴,这边大家分头去忙。
众人都散了,内室里只剩下姬嬕母女俩。少姝夫人抚摸着姬嬕公主的头发疼爱地说道:“嬕儿,阿母只能帮你到这了,以后的日子,阿母可不能总跟着你啦!”
一句话又把姬嬕公主说哭了,母女俩抱在一起,就像马上要分开似的。少姝公主叹了口气,“嬕儿,大婚在即,你该高兴才是,就要做新娘子了。”
姬嬕公主低声说道:“母亲,嫁衣恐怕三日内赶不出来的!”
少姝公主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还喊不想离开自己呢,现在就担心嫁衣了。
她想了想,拉着女儿的手说道:“赶不出来就不赶了,当年你外祖给娘的嫁衣,娘还一直珍藏着呢。那是大商长公主的凤冠霞帔,还怕配不上你?”
姬嬕破涕为笑,“母亲,我不是嫌弃,就是怕你舍不得!”
少姝夫人抚摸着女儿,“有啥舍不得,我就你一个女儿!”
少姝夫人贵为帝王之女。可惜命运多舛,最后落得个史上无名。也许是这嫁衣占了王者之气,到后来黎郊开国封一等王爵,姬嬕公主被封域王妃,此是后话。
南宫适陪姬昌回到前殿,君臣俩相对无语。姬发羞愤难当,不知道跑哪去了。
沉默了好一阵,姬昌说道:“算来算去,还是棋差一筹,这是天意!”
南宫适苦笑道:“侯爷,话不能这么说,有得有失最平常不过。你也见过黎郊,那可是一等一的勇士,要是跟姬嬕公主成了亲,成了你的左膀右臂,难道不比一个属国要强得多吗?”
姬昌摆了摆手,“你有所不知,我给黎郊算过,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能力是有的,可是这个人太死心眼,最是忠贞不二,就怕不能为我所用。”
南宫适咳了一声,“忠贞之士有忠贞的好处,他对别人忠贞,对侯爷也会忠贞。况且成了亲,你们就是翁婿,只要侯爷用心,还怕拢不住他?”
姬昌点点头,“但愿如此!”
镐京城里忙得鸡飞狗跳,子期却在山里跟莱儿玩得不亦乐乎。俩人打了几只山鸡,三只袍子,最让莱儿高兴的是,猎到一只硕大的白兔,雪白的毛皮没有一根杂毛。
子期说可以给他做一顶兔儿帽,让莱儿最是开心。
俩人回到城里,直接去了裘皮铺子,子期把大白兔交给店主,指着莱儿问道:“我这个兔子,给我这位妹子做个兔儿帽,不要前肢,剩下的都要完整的,要多少钱贝!”
店主看了看莱儿,笑呵呵地说道:“这只大兔子太有富余,去掉肚子的皮毛都够了,皮货熟出来加上缝制手工五十钱贝。”
子期想了想,“那要是把两只眼睛,镶上红玛瑙,要多少钱贝?”
店主一哆嗦,看了两人一眼,心说这可遇到财神爷了。
店主想了想,有些为难,最后咬了咬牙说道:“两颗红玛瑙就得六十朋贝,这样,只收你六十朋贝,手工白送了,怎么样?”
子期明知道他买卖精,但是无所谓,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一套竹简羊毫的价钱而已。
子期没心没肺地说道:“那好,就这样定了,后天来取可以吧?”
店主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留点订金,我这买玛瑙也要很多钱贝呢!”
子期拿出钱袋预付了一半,“这可以吧?”
店主急忙收在手里,“当然可以,这里子用丝绸还是锦缎?”子期一摆手,“丝绸锦缎冬天用着太凉,用精细的厚棉布就行!”
莱儿用手悄悄地拉了他一下衣襟,“花这么多钱呀,你告诉俺,你咋这么多钱?”
子期坏坏地笑道:“不是我有钱,我是舍得花钱。阿父给女儿做顶兔儿帽,花些钱算什么?”莱儿一瞪眼,伸手来拧子期耳朵,“好啊,你敢占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