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换成银子之后,只给里头的人原来的价,而剩下的钱,则与小的三七分帐。小的……小的鬼迷心窍,又因那时实在缺钱,便答应了下来……”
他禀告的时候,一旁的典仪正听着,不仅是头上出汗,浑身都几乎被汗水湿透了。自己所管辖的人当中,居然出了这么两个家贼,又令王爷震怒,身为长官的典仪正自然惊恐无比。
“后来又如何?说!”
“自从小的当场逮住那人后,我们约好,怕别人发现,就约好只在典仪所外偏院里见。两天之后,那人果然来了,还包了一包东西给我,让我早些到府外卖了。小的不敢将这包东西带回,怕被同屋的乐工看见了,就藏在偏院的墙里。之后,趁着到知府府内的时候,将那包东西卖了,换了些钱,回来后便与那人分了好些钱,小的拿那钱还赌债去了……”
“那包是什么?”
“是……是、是些簪环钗梳之类,还有一顶[髟狄]髻……”
都是女人东西,也就是说,那个与张善同流合污的人,本身可能还与更多的宫人有来往!璇真此时才完全明白,为什么父亲这次会如此生气。这个乐工所犯下的案,证明了王府内有宫女与外人来往、甚至是私通……这种事不管对于哪个大户大家来言,都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是形制与京城皇宫并无太大差异的德王府!
“之后,那人又给了小的两次东西,小的都一一拿到外头卖了。大前天,那人又拿了些东西要小的到府外变换银子钱,只是没有出府的机会,小的担心藏久了被人瞧见,于是就想着趁晚上翻墙出府,之后就被门上的人给捉住了……小的该死啊!小的该死!”
也就是说,是那个同案犯把父亲书斋里的镇纸拿到了手,然后才交给了这个乐工。只是璇真也清楚,父亲的书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必须是父亲的亲随心腹,才能入内侍侯,一般的下人,连书斋的门也无法靠近。照这样分析的话,那个共犯的来头,可能还不小呢……璇真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同时又为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而感到不安。如果说那样的男人都能随意进出内庭、甚至与宫人勾搭而私自将府内的东西拿出去变卖,那闹出更大的乱子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把这奴才给我押回去,你召齐所内的乐工伎人,不管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务必要让他认出那人是谁,然后再作处置!”
典仪正答应着,正想转身就走,又被德王叫住,于是他连忙回来,在王爷面前躬身站立,静待对方的吩咐。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德王说了一句:
“此事不宜过于张扬,尔等且谨慎行事,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或走漏了消息,就要唯你们是问!”
“是,小人一定照办!”
之后,兵士们这才解开张善手上的夹棍,将他拖起来,跟着典仪正一路退出了濯缨轩——解开夹棍的时候,那乐工疼得差点又晕过去。这时,银香小声地对璇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