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六月初,正是一年四季中白天最长夜晚最短的那段时间。╔ ╗
张念悦下班回到家时,天还很亮。
颐指气使地:“木头,木头,天还早,我们去外面转一圈回来。”
木头从书房出来,说道:“我的检查还没有写完呢。”
张念悦抿嘴一笑道:“晚上再写吧,那不过是个形式。”
难得爱妻这么兴奋,“木头木脑”的叶之然便笑道:“你说的转一圈,必定是疯狂大购物。这一圈不到晚上点钟不会回来。”
叶青丽道:“那不如吃了饭再出去。”
张念悦上前搂住母亲的手臂,说道:“妈妈,我们一起去吧,索性在外面吃饭。”
购物是女人的最大乐趣,叶青丽有些心动,迟疑地问:“你爸的晚饭怎么办?”
“让他一个人吃吧,对阿姨说一声就是。”
叶青丽道:“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你爸,对他说一声。”
趁叶青丽打电话的时间,张念悦哼着小曲到卫生间梳妆打扮,叶之然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看妻子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
漂亮的女子特别重视自己的仪容,张念悦不能免俗,在镜子前左瞅瞅右瞧瞧,用粉底轻轻扑打脸庞。
叶之然叹道:“我现在明白了,娶一个皮肤光洁的女子做老婆还可以节省一笔粉底钱。”
张念悦奇道:“为什么?”
“你想啊。要是老婆是个麻子,要填平这些窟窿,浪费多少粉底?”
张念悦“哧”地一声笑出来,嗔道:“贫嘴!”
见念悦拿起一支眉笔准备描眉,叶之然抢过眉笔说道:“我来,我来。”
念悦虽然白他一眼,心中却是泛起一股甜蜜,走到他面前,任他在脸上涂鸦。
叶之然大乐,探左手揽住妻子的细腰。举右手用眉笔在念悦细如蚕蛾的黛眉上轻轻涂抹,见爱妻缓缓闭上双目,吹气如兰,小巧的红唇,精巧的鼻子一张一翕,忍不住轻轻在她唇上一吻。张念悦抱住他的身体,一时有些意动。
叶之然轻声道:“闺房之乐,甚于画眉。╔ ╗老婆。我们先到房里碰碰头吧?”
“碰碰头”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做事的“暗语”,至于身体上那个部位碰头不需明言。
念悦扭了扭身子,红着脸说道:“妈妈等着呢,我们回来再碰头。”
转过头看了看镜子,嗔道:“木头,让你画眉。你偏偏要捣乱,这样子怎么出门?”
叶之然道:“好吧,让我认认真真做一次张敞吧。”
张敞是汉朝的京兆尹,和妻子非常恩爱,每天上朝前要为妻子画眉。当时长安城里皆传张京兆画眉技艺娴熟。其夫人之眉一如黛山连绵,妩媚之至。后有好事之人将闲话传到汉宣帝耳中,一日朝时,汉宣帝当着群臣之面问及此事,张敞从容答道:“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汉宣帝遂不追究此事。
此后。凡是男子为妻子画眉,总想到这个典故。而有关画眉的诗词也众多,比如唐朝诗人朱庆馀的《近试上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又如范成大的“只烦将到妆台下,试比何如京兆画。”都是说妻子画眉时的乐趣。
张念悦低声道:“这次画不好,晚上不和你碰头。╔ ╗”
叶之然一听,自然拿出拜见顶头上司时才有那种的谨慎和细心。
稍停出门。
叶青丽问女儿:“念悦。今天怎么回事?小叶为了你大打出手?”
念悦撇撇嘴,道:“一个臭流氓来骚扰我。”
叶青丽正色道:“听说这个人经常给你送花?念悦,你可不能有糊涂心思。”
“什么啊?我怎么会收他的花?”张念悦大为不满,伸手在叶之然手臂上拧了一把,道:“木头,你这是告黑状。”
叶之然无可奈何地看着叶青丽摇摇头。
叶青丽笑笑,刚想说念悦几句,却看见念悦忽然“嘻嘻哈哈”笑得弯下了腰,眼角闪着亮晶晶的泪花。叶青丽也是无可奈何地看着叶之然摇摇头。
“这孩子,还是没有长大。”
张念悦笑了一阵,搂住母亲在她耳边把叶之然一脚踢爆那个流氓蛋蛋的细节说了一下。
叶青丽惊讶地看了看叶之然的腿,脸上不禁也泛起一阵红晕。╔ ╗
叶之然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人是姐妹,在路上也没个正形。长得又这么好看,要是再来两个流氓,没准又要骚扰。”
张念悦挺一挺胸,道:“怕什么?有你这高手护花呢。他们敢揩油,你不又可以施展绝技,一脚踢他们的……那个地方?”
说完这句,又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到他的身边,低声问:“木头,男人是不是最怕踢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