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抵达南京的时候,天色刚刚放亮,伤兵在有序的转移中进入了南京周围的各大伤兵营,伤兵开始进入漫长的恢复期,冯锷在伤兵的生活简单、鼓噪、无味,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军官出现了,带着一个沉重的藤条箱子。
“长官,这边,1106床就是了。”
一个护士在前领路,指着路边搭建的一长串木棚子,里面全是简易的木床,床上挂着号牌,号牌的背后贴着一张纸,记录着伤兵的情况。
“小王,今天的状况怎么样?”
医生问着正在跟冯锷拆纱布的护士。
“李医生,外伤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就可以脱痂了;只是病人还是很虚弱,这两天走路都必须有人扶,腿上也没啥大伤,好像有点使不上劲。”
护士简单的说着冯锷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忙吧!”
“1106床的,有人来看你了;醒醒!”
医生拍着冯锷的肩膀,轻声的呼唤着。
在这里的伤兵,大部分人白天都很精神,他们只需要正常人的睡眠就可以,可是冯锷这五个残兵不一样,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可就是每天都很嗜睡,仿佛他们要把前一段时间欠的觉都补回来一样。
其实这就是军统刑讯的厉害之处,外面看起来不怎么严重,他们摧毁的是人的元气,在无限的痛苦中,激发人的求活潜能,然后再一次次的榨干,周而复始,受刑的人就会元气大伤。
而睡眠就是人自我保护最好的手段,人体的各种组织依靠睡眠在慢慢的恢复,相比摧毁,恢复就要漫长的多。
“啊!”
冯锷感受到了呼唤,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
“李医生。”
冯锷看着眼前熟悉的白大褂和熟悉的面孔,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
“一大队士兵冯锷!”
后面的军官大声的念着冯锷在军官学校的番号。
“到!”
冯锷条件反应一样的大声应答,身体挣扎着想站起来。
“噗咚!”
刚爬到一半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床上,木床发出哀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