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的路,眼看暮色降临,他们打听到离边城还有半日路程,便商议着在路边一家客店住下来,明早再赶路。偏这几天北方行商们听说明军马上要和蒙古人打一场恶战,都想赶在大战前出关,店里投宿的人特别多。他们问时,只剩下一间房,要到下一个客店又太远,无奈只好将就。
吃过晚饭,司马玉为了打时间,不停的找话题聊天。苏忆荫的话不多,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他讲出各种新鲜好玩的故事,引得她或笑或惊,时喜时忧,然而也不能坐聊到天亮呀。夜深了,司马玉让她先睡下,打算自己趴在桌子上凑合一夜。苏忆荫生活环境单纯,又无人教导,于人事上还不大通,却道:“这张床够大,两个人睡也不觉得挤。”但终觉有些不妥,只合衣躺下。司马玉口中说不出不能同眠的理由,只好在她身边躺下。
苏忆荫一会儿就睡着了,司马玉双手枕着头,转头见她睡的十分安稳,真想翻身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念头一起,马上收摄心神,警惕提醒自己。正自杂念纷飞之时,苏忆荫侧过身来,凉夜中里挨着司马玉暖和的身子,觉得十分舒服,更向他靠紧了。
司马玉见她无邪天真的依恋自己,触碰到她的肌肤,闻着她的发香,心里扑扑乱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为了稳定心神,他起身下了床,走到桌子前想找水喝,不小心将杯子碰翻,惊醒了苏忆荫。她坐起来,睡眼惺松问道:“司马公子,你要喝水吗?”司马玉啊了一声,道:“哦,是。”忙提壶倒水,水溢出杯子却不知道。苏忆荫忙起身下床,走过去,奇怪看着他道:“司马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司马玉才觉得脸上发烫,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忆荫将杯子里的水倒出一些,递过去,道:“你不是渴了吗,喝吧。”司马玉接过杯子,呆呆的看着她,突然开口叫道:“荫儿。”苏忆荫答应了一声,双眼无邪地直视他。“荫儿”这次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苏忆荫仍应了一声“嗯?怎么了”。看见司马玉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停了片刻。苏忆荫见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忙关切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病还没好吗?”司马玉先答道“不,不是,”后来又似想什么来,道:“是,我是病了,荫儿,我是病了”,话音未落,却将苏忆荫搂入怀中。
苏忆荫当下便想挣脱,却不知道司马玉的力气会有这么大。她一挣未脱,似乎是怕她离开,司马玉更加大了手臂的力量。“司马公子?!”她鄂然不安,双手撑住他的前臂,突然发现他在发抖,刚才力气遽增的他此刻却仿佛变得异常的虚弱了。他倒底怎么了,难道是体内的毒素没有被完全清除吗,苏忆荫心慌神乱,快要哭出来了:“你怎么了?!司马公子,你怎么了?!”司马玉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身子一震,松开了环抱的双手。苏忆荫心神未定,又疑惑不解,仍问:“你,你怎么了?”司马玉望着她,脸上现出一种又悲又愁,似恋恋不舍又似取舍不定的复杂表情,这种表情苏忆荫看不懂,只知道他不是旧病复发,正待要走开去,司马玉却再次轻搂住她的臂弯,用迟疑却又急切的声音道:“等等。”
苏忆荫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司马玉一言不发,低下头去,嘴唇轻轻的贴向苏忆荫的双唇。从第一眼看见她起,他就被她深沉宁静的内心所吸引,所以在身体那么痛苦难受的时候,他的脸上竟浮现出笑容。从此以后,他就一直在回忆她、思念她,找到她,与她心心相印,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是他此生的目标。可是见她以后,他的心便时时像今夜这样起伏不安,悲喜不定,恨不得她时时刻刻都在眼前身边才好,只要有一时一刻不在,他就会觉得焦躁不安,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已不能掌控自己的心。就像现在这样,他本不该冒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他本来只应轻轻的吻吻她的双唇,取得她的认可就行了,却控制不住自己深深的吻下去。
苏忆荫心里混杂着一种喜欢,甜蜜和心慌的感觉,开始时任由司马玉吻下去,无力也似乎不想推开他。可是慢慢的司马玉重新将她搂住,越搂越紧,越吻越深,整个人如醉似痴,似乎要向她索求什么。本能意识在她脑中一闪,猛的警醒过来,连忙推开司马玉。司马玉的力量虽然因为**增强了,又怎么抵得过自幼习武的她。
司马玉突然被她推开,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失去了理智,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苏忆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觉得面前这个人好陌生,完全不像平时那位温文尔雅的司马公子,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里,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司马玉全身僵住,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亵渎行为。他懊恼不已,陷入了难堪的羞愧,实在没有颜面去追回苏忆荫。
隔了一会,听见外面值夜的人叫道:“是谁呀,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接着便是开门闭门的声音。司马玉一直呆站在原地,等到半夜,苏忆荫还没有回来。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