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拉着司马玉,一直跑到一处瀑布上方,从上往下看,瀑布激荡奔流,响声轰鸣,如同万马千军在峡谷中来往驰骤,声势惊人。
“我们为什么要躲开你娘呀?”停住脚步,司马玉疑惑不解问道。
琴儿道:“我娘见到了你,一定会带你去见我爹,见到我爹爹,你的名字被登记在死籍册上,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瀑布扬起的水雾在空中散开,打湿了司马玉和琴儿的头脸,琴儿嘻嘻哈哈笑着,用手揩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
“这是什么地方?!”司马玉又问道。
“这里是忘川峡大瀑布!是魂魄轮回投胎的地方。”琴儿一边道,一边也伸手替司马玉揩擦水珠。“你的脸和头发也全都被水淋湿了。”
琴儿的微笑和阳光下怒放的鲜花一样,灿烂的绚目、明亮的耀眼。“荫儿,”司马玉情不自禁道,“荫儿……”
琴儿惊诧的看着司马玉正在起变化的脸,突然大叫起来:“哎呀!你的脸变得好红呀!”。
琴儿伸手轻抚司马玉脸侧,“你一定还没有死,不然你不会像生人一样还会脸红。”
“荫儿,”司马玉情不自禁,抓住脸侧纤纤细手。
“你的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嗯,是生人的温暖感觉,”琴儿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司马玉的脸,又道:“你脸上是生人悲伤的表情……嗯,我想,你一定还没有死。”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笑吗?”司马玉如陷入梦幻般问道,“早知道阴间只有欢笑,没有悲伤,我应该马上与你相会。”
“你说跟我长得相像的那位荫儿姑娘,她也和我一样喜欢笑吗?”因为贪恋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温暖感觉,琴儿冰冷的身子贴近司马玉的身躯。
“也许你真的不是她……她不像你这样爱笑。”司马玉喃喃否认到,双手却抱紧了琴儿。
“如果她不爱笑,那么平常会是什么表情呢?和你现在一样的悲伤吗?”琴儿偎依在司马玉怀里道。
“我从来也没有见她大声笑过,就算遇到高兴的事情,她也只是垂头低笑……唉,也许她跟我在一起从来就没有高兴过。”司马玉的语气,明明分得清楚怀里的琴儿姑娘不是他心目中的苏忆荫。但是却把她当成苏忆荫的影子,越搂越紧。
“荫儿,对不起,我害你吃了太多的苦……我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除了辜负你。”
“你并没有辜负我。”琴儿探手搂住司马玉的脖项,“司马玉,我喜欢你,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从今往后,我们永远快乐生活在一起,再不理会其他人和事情。”司马玉面对面望定琴儿,看见她红霞映颊,笑靥盈腮,心中也莫名欢喜,“直到黄泉水涸,地狱成空,我也不和你分开。”
也许琴儿并不是荫儿,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实实在在对着我笑,她明明白白说喜欢我。庄周梦见了蝴蝶,到底蝴蝶是梦?抑或庄周是梦?我先遇见了沉默的荫儿,再遇见了爱笑的琴儿,到底在我心目中,荫儿是真实?还是琴儿是真实?也许,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也许,我只是在做同一个梦。
“唉!他究竟没有闯过这一关。”唐山把司马玉的右腕送回床上,叹息一声道。
“唐山老人,你是说玉儿服了你的解药,并没有起效吗?”格敏特看着司马玉苍白如纸的脸色,肝肠寸断。在一旁的赵蕊已撑不住,伏在床边哀哀痛哭起来。
“对不起,司马夫人……司马玉身中剧毒,无药可解,我竭尽所能,原指望天佑良善,可以化险为夷,谁知,唉!”唐山摇头叹息道。为了替司马玉解毒,一连熬了几个通宵,年逾六旬的唐山老人精神矍铄的脸上,现出了憔悴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