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颂文下来,就一个意思……
错都是六国的错!
我大秦就是一头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可怜民众,才发动讨伐之师,奋扬武德的。
但……听着听着,即便是最固执的张良,也不由频频点头。
没得说的,始皇帝这沿路来肃清吏治,确卓有成效,且敢当着庶民黔首面,俱五刑灭了宗亲……
光这份魄力,就是以前六国哪一代国君都不曾具备的!
不服不行啊!!
淳于越、夏黄公等,悠悠轻叹起来,看向赢政、赵子虎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许钦佩色彩。
赵子虎感受到了,咧嘴嘿笑,眉毛扬起,就差直接回头抖威风了。
嬴政对这些反应更深有体会,下意识微颔首,内心荣誉感暴涨。
百姓爱戴、顽固儒士服软,这皇帝当的贼爽有木有!
颂文宣完,刻石却才完成不到一半,嬴政并未在意,朝海天揖手,就在蒙毅相扶下,率先下了小山,径往东头去了。
赵子虎等人随后鱼贯而下,加快步伐跟上嬴政。
东头小山较之西头低矮,更是造船船坞所在。
又一番刻石歌颂大秦功德后,嬴政与群臣转而观摩起那六艘飞剪船来,除了赵子虎和李由、张苍以外,其他人见到这些船,尽皆是啧啧称奇。
嬴政知晓这飞剪船的奇特,却不知所以然,抚须轻笑,只等有人先出头,来为自己解惑。
李斯哪里看不出来,他也是疑惑至极,忙招好大儿李由近前来问:“你且来跟为父说说,这新式大船通体狭长也就算了,缘何船底也如此尖长……”
“莫非不怕一出海就翻了吗?”
众爵臣也心痒难耐,纷纷出声附和他。
“然也、吾亦有此担忧!”
李由对此也是不甚了然,将眼神望向张苍、赵子虎求助。
张苍干脆来个眼观鼻、鼻观心,低头装没看见。
他也刚到芝罘岛不够半月,这些船都是船工们没日没夜琢磨出来,自己都还没理解出个大概呢。
……
这问题真的很愚蠢!
赵子虎瞥了李斯一眼,摘下腰间挂着的一个小佩饰,在众人眼前展示开来。
没办法!
身处的时代不同,认知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它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指望从未接触,便能凭空去猜想、去理解。
但他挺佩服那些船工匠人的,竟能仅凭自己写写画画出个大概,花费月余时间,就琢磨这些符合设想的飞剪船来。
所以,这大秦要攀科技树,还是可行的……
不过,得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登,而非空上楼阁那般,想什么就来什么。
步子要是大了,容易扯到蛋。
赵子虎以前的佩饰是个小魔方,已经送给熟姐儿相里月。
此时他掌上展示出来的新佩饰,则是一个不倒翁,红漆外表、憨态可掬。
其实,他手头上有挺多这种小玩意的。
赵子虎也未急于解释,将不倒翁递到李斯面前道:“李宰相,你且推它一推试试。”
“此、此乃……”
李斯有点无语,直吹胡子,暗想果然是宗室顽虎。
明明已过束发之龄,且马上便要大婚,竟还顽心如此之重。
贵族士人压袍坠饰,不是象牙犀角便是金玉,美玉为最佳,此子却用如此小玩意,实在不堪。
赢政更大感没面子,怂娃胡闹也该有限度吧?
不过这怂娃,拿出这小玩意,莫非是想证明这飞剪船的问题……
见李斯这般反应,群臣也大有不满,赵子虎嘴角一扯,很干脆地抓过李斯的手指,就在不倒翁头上用力一点。
“子、子虎公子!你这……”
李斯疾呼声、挣扎着,却忽然整个人呆滞住了,看着不倒翁的眼睛刹时瞪得又圆又大。
“这?这!咦……”
不倒翁在他眼前左右摇摆,就是不静止、不倒下去,那张憨憨的笑容更像是在嘲笑他。
嬴政与群臣,也都被这晃动却就是不倒的小玩意儿给吸引住了目光。
赵子虎适时拿起不倒翁,将上下分离开来,展示给众人。
“此物曰不倒翁,顾名思义,不管你如何推动,它都不会真正倒下,稳稳当当立起来。”
“其缘由,就在此处……”
赵子虎举起不倒翁底座与锥身:“这底座里面,被我填充了沙土。而上半截,则是空心。下实而上空,重心皆汇聚于底座半圆球一点之上。如此一来,不管如何拨弄,它都会重新立起来。”
什么重力、抵抗力距,这些专业术语就没说了,老祖宗们的知识盲点……
不过,赵子虎这相对简略的说法,却是好让众人能理解一些。
赵子虎重新合好不倒翁,继续晃动了几下,这才又道:“尖底船,无非也就是此等道理。只需在船底,堆砌足够多的压舱石,届时,这船在水中,便如这不倒翁一般了。”
一个是尖底,一个是圆底,这解释有些牵强。
整体原理,确是大差不差的。
李斯看着那不倒翁,再看那飞剪船,叹道:“此等奇思妙想,唯子虎公子尔!”
赵子虎不搭理这彩虹屁,收了不倒翁,望向嬴政:“父皇,可要上船一试?”
“那是自然!”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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