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瑚肯定点头，说道：“是的，我亲手杀死了谷山川，让他飞灰烟灭……”</p>
“啊！”</p>
终是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吼，扑倒他胸膛，一拳一拳捶打着他。</p>
“为什么你不早点杀了他，为什么要去招惹这样的人……”</p>
“我连一眼都没有见过他，一眼都没看过，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p>
“凭什么……是我的儿子……凭什么！”</p>
停止了挥拳，双妃却也哭的没有力气，脚下一软，哭声忽止，便昏厥过去。</p>
“双双……”</p>
接住哭昏的她，江瑚虽也在哽咽，但他不敢大意，神识涌入双妃体内，时刻监查她的情况。</p>
过了好一会儿，一双手臂紧缠腰身。</p>
双妃醒了过来，窝在江瑚怀中，泣不作声。</p>
他知道，她不愿意接受事实，更不敢再去看江子燕的墓，所以躲在自己怀里，企图逃避这一切。</p>
手掌颤抖抚慰她的后背，好半响，江瑚才说道：“去……去看看子燕吧，他的眼睛好像你，但眉宇更像我，出生时他好乖的，没有哭闹，平平静静……”</p>
已然伤心昏厥，江瑚又且敢再将江子燕出生时连月份都不到，还是畸形的样貌告诉她。</p>
塑造这样一个形象，只是不想让她心里空空，连想象的对象都没有，也更是在安慰自己。</p>
搀抱双妃来到墓前，她想象着江瑚描述儿子的样貌，她贴近到了墓碑上，抱着冰冷墓碑，怎么都不愿放手。</p>
在山上留了好久，直至天色完全黑下，可双妃仍不愿意离开。</p>
“双双，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江瑚劝说，便想上前扶起她。</p>
“你走……”</p>
可是，双妃挣脱开江瑚搀扶，哭声道：“我想和我儿子待在一块儿，我要陪着他，你走吧！”</p>
“你身子才刚恢复，山里夜凉，跟我回去。”江瑚再去扶她，可还是扶不动。</p>
“你伤心可以，你哭可以，就算把恨全部发泄在我身上也可以，可你别自己作践自己身子，还当着儿子的面。”</p>
“他要是活着，他会心疼你的，你知道吗！”</p>
“我不知道……”双妃忽然回头怒吼道：“他死了，不会再有任何感受，可是我的心好痛啊，凭什么是我的儿子死了……”</p>
“我怀着他三年，日日夜夜，每时每刻与他相伴，可为什么他会死啊！”</p>
“为什么那个人要抓走我，为什么他要害我儿子，为什么我没能保护他……”</p>
“你当时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来救他……”</p>
死死地抓着江瑚衣袖，凝望着他，她目光里满是询问、不满、失望与绝色。</p>
听她这话，江瑚顿时回忆起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因为要去风国给水国借粮，就因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导致后面发生一系列的麻烦事，让他失去了儿子。</p>
内心的伤口再一次被扩大，撕裂，贯穿……</p>
江瑚跪倒，咬牙说道：“是我不好，不该在那段时间离开你。”</p>
“但是我求你了，在伤心你也不要伤害自己，心中有气你就发泄在我身上，你不能这样。”</p>
双妃放开了江瑚，再次抱住了墓碑，说道：“我只是想陪着我儿子，难道这个也不行吗。”</p>
低着头，江瑚沉默许久，才说道：“好，你陪他多久都可以，但他也是我儿子，作为父亲，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对不起他，那咱们两个就在这里一起陪着他。”</p>
“但是，你可不可以听我一句话，不要伤害自己，难过想要发泄就冲我来，好吗？”</p>
啪！</p>
脆响的巴掌打在脸上，江瑚没躲。</p>
啪！</p>
又是一巴掌，双妃抬手还想打，可抬起的手却停滞空中。</p>
看着他脸上两个巴掌印，她愤怒，却又心疼。</p>
“你知道吗，就算现在一刀一刀把我刮了，身上的伤也不会有心里面痛。”</p>
任打任骂，江瑚只想告诉她，无论她再怎么难过伤心，执拗的伤害自己身子来平复内心伤痛，可终究没法抚平。</p>
“失去儿子，我和你一样难过，我的心就像粉碎了一样痛，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伤上加伤。”</p>
“你这样伤害自己，是想让我心里最后一点完好的地方也粉碎吗……”</p>
“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你说我该怎么办？”终究是没忍心再去打他，放下了手，她整个人都变得像丧尸般僵木。</p>
“我们还有未来呀……”</p>
看向她，整个人都很难受，可江瑚还是憧憬说道：“你知道吗，我已经想了好久，未来我和你，如果你愿意带上秦玲玄，我们三个人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我们还可以再生，到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子，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p>
“你不是一直说，你要报复秦玲玄吗，你好好的，我们再生个孩子，到时候玲玄看到一定嫉妒你，那你报复的目的不就达成了。”</p>
虽然这样说，但江瑚也是想唤醒双妃死灰的内心，报复什么的，怎么能算数。</p>
抬眼看向墓碑，双妃艰涩吐声道：“可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我是怎么失去他的，我们还有未来吗！？”</p>
滴滴泪水从眼眶滑落，很快便染湿了脸颊。</p>
“为什么要忘，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能忘记他。”</p>
“我知道痛苦会刻骨铭心，随我们一辈子，可你想一想啊，儿子是想让她的母亲好好快乐的活着，给他生个弟弟或是妹妹，还是每日为了他抑郁寡欢呢？”</p>
上前扶住她肩膀，用怀抱给她带来温暖，江瑚继续劝说道：“子燕，只会希望他的母亲更好的活着，让母亲和他的父亲在一起，然后再生个孩子，到时候他母亲的就又有了寄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作践伤害自己的身体，你说是不是？”</p>
想要让这位母亲的心重新活过来，江瑚也只想到了这个方式劝说，除了再生个孩子作为寄托，让她的心活过来，还能怎么办？</p>
脑海里想着这番话，她慢慢的靠在了背后的男人怀里。</p>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泪水还是再掉落，可她的心也在试着投入背后的温暖，想像话里说的那样，去憧憬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