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有鸟,北山张罗。”
“鸟自高飞,罗当奈何?”
息氏看着窗外,低吟出了这首诗句,然后微笑着对自己的丈夫说,“宋王的网再大,也网不住我的心,夫君,我愿意和你行走天涯,相伴一生。”
韩凭眼角泪光闪动,捧住妻子的手道,“寒窗十载,本想施展一番抱负,为国为民,但大王视百姓为草芥,以一国成就自己的私欲,也罢,我明日便去辞官。”
夫妻俩相视一笑,很快达成了共识,苏秦也感到十分欣慰。
“那么贤伉俪,你们打算搬去哪里?”苏秦问道。
“我想去齐国投奔我的恩师淳于夫子,我在稷下学宫曾受他三年的教诲。”韩凭想了想道。
苏秦哈的一声拍手笑了起来,对面的夫妻俩面面相觑。
“妙极,淳于夫子乃是在下的忘年之交,在齐国时在下多蒙他照顾,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亲自护送嫂子先返回齐国,我在临淄正好有一间屋子闲着,你夫妇二人可以先住上。”
韩凭夫妇又惊又喜,连声道谢。
息氏突然道,“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故乡?我要先去家兄家探望自己的父母,我看后日一早再赶赴齐国,苏兄弟以为如何?
韩凭的父母已在数年前过逝,息氏的父母健在,和她兄长住在一家。
苏秦微微皱起眉头,担心夜长梦多,不过百善孝为先,他还是开口问道,“嫂子父母家离这里多少路程?”
“他就在陶丘东南方向的息家村,路上大约来回半日足矣。”
苏秦道,“那好,快去快回。”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鸡鸣时分,夫妇俩就向村东陈老汉借了一辆牛车,带着连夜缝制的衣袜赶往自己的兄长家。
而苏秦就留守在家里。
等夫妇俩驾着牛车走后,苏秦也学着息氏那样,津津有味的喂起小鸡来,早饭之后又徒步沿着溪水走了一圈,欣赏男耕女织的田园风光。
中午,吃过息氏为他早已准备好的午餐之后,坐在树荫下,拿起抄录下来的《太公阴符》,结合范蠡的注解,一字一句的诵读起来。
不知不觉间日影偏西,苏芩疲倦的生了一个懒腰,看看日头,信步走到村口,坐在桥墩上等候韩凭夫妇。
没等多久,一直在伸颈眺望的他,看见一辆牛车,远远的驶来。
“一定是韩凭他们!”
苏秦上前欢快的招手。
牛车缓缓驶近,车上却只有韩凭一人,他脸上皮青脸肿,嘴角挂着斑驳的血迹,头发散乱如乞丐一般。
苏秦上前扣住牛头,韩凭擦擦嘴角的血块,安静对苏秦道,“大王今日提前一日来此地狩猎,在回来的路上和我们相遇,息露被他抢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对苏秦笑了笑,身子一歪,晕倒在苏秦怀里。
………
卧房,一灯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