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精兵地练就,所付出代价的是三四名新兵的身死,历来的冷兵器厮杀本就非常残酷,林斌所执行的替补制度是练出了一支精锐敢战之师,但也导致了巨大伤亡。
“大人莫要感伤,生存之道莫非淘汰之法,若不如此,我等如今恐也是荒原骸骨。
林斌感伤了吗?是真的伤感了,不然也不会想起要祭奠袍泽在天英灵。战争本来就是看着一名又一名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在身旁身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不后悔也没有后悔的资格。他听着公孙宏所讲述的那套。觉得有些熟悉。忆想起来原来是秦国鼓励将士征战厮杀的话语。
就个人感情而言,林斌比较欣赏秦风那种一怒既杀人的豪男儿气概,两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听见城楼下有马蹄声,两人向下看去,一队五十名骑士在雪幕之中整装列队,林鹰还是像往常那般大声分布警戒位置,骑士齐齐应“诺”攀上马背又是一番检查装备,在一声号令之中驱马出城。这是要去换回在外警戒地袍泽了。
“这几天陆续有发现小股牧民在向汉境靠近,应该是想进入汉境躲雪,这事以前也经常发生吗?”
“正是如此,每岁皆有牧民在雪季为躲避风雪亦为躲避马贼劫抢进入汉境,只是今冬前来汉境之数少了许多,他们在开春之后便会离去。”
林斌释然,这个时候的国界本来就非常模糊。在交界处来回移动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他听马贼可以在雪季出外劫抢,心下一动,“边界马贼很多?”。至于为什么牧民比往年少了许多,因为他们一路杀过来,还很多的话就奇怪了。
公孙宏给出了标准答案,“大人若想招抚马贼也无不可,马贼之中甚多乃曾是汉军,只因兵败而散。又畏惧受罚这才在外游离。大人如有公主免罚之令,只需派遣数名骑士前往一呼,必有马贼归顺之。”
林斌很尖锐的问:“那么为什么汉军各郡的都尉没有这么做?”
公孙宏答能答,但是不好直接说出来。或许有人想过要招抚,但是由于汉军律限制,一郡都尉是没有资格发出招抚令,不然就是违制,要接受调查。官场本来就龌龊。哪个不是小心翼翼不想犯错免得落人把柄,很多都是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被政敌拿捏住。弄了个身死家破的下场。
林斌低头沉思,既然自己这支军队没有编进汉军体制,那也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他决定有闲暇时找刘要招抚令以备不时之用,也将加派出外的骑兵,要知道就是想招抚也要能找到马贼才有用。
东方渐渐露出鱼白,往常这个时候城内应该都是一片‘啷啷’催促士卒晨起地铜锣声响,今天铜锣声没有响起,但仍是有士卒步出屯兵屋,像极非常不习惯平静似得探头探脑,发现了相熟的袍泽就凑上去一番海侃。
随着天越来越亮,整个城内开始热闹了起来,遍处开始有了笑声。
深知团队精神的林斌在士卒用过朝食之后招呼来了军官,明说过节也就该有过节的气氛,让他们招呼袍泽按照习俗去军需官那里领取红布,做一些类似彩球的东西悬挂于高处。
军官不明,皆是用迷惑的表情看着自家大人。
“过节嘛!这天地一片雪白的,不在建筑物挂一些红彩条像是过节吗?这天地没事做地军士带人出去城北伐木,晚上篝火用得着。”
军官得令而去。
林斌换上一身便服也下了城楼,一路走过耳边听着士卒欢唱,心下深感愉悦,漂泊无定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士卒们畅快欢笑,可见十分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林斌看见有些士卒在捣弄一些小玩意,知道那是要送给相熟袍泽的礼物,这也是现时的习俗,过大节总是会互相送一些礼物表达心意。他一番游逛感受节日地气氛,偶尔停下来与士卒交谈,却发现因为自己存在让士卒感受到了压力,这样反而有那么点适得其反,索性回到了城楼,从高处观看下面愉快的人群。
笑声能使人愉快,这便是过节的作用,条件所限制下,人们会尽可能的让自己身处于那一片欢乐之中做所能做之事,参与永远比旁观更加让人贴切地感受自己的存在,这是一种美妙的心态。
一整天地忙碌就是为了等待夜晚的来临,直至夜幕降临,天公作美,天际不再飘雪,也因为这样让气氛到了最浓烈的时候,处处篝火之边围着笑了一整天的人们,空气之中飘荡着羊肉地膻味,虽不怎么好闻,但这就是冬至节的特色,也更能感受到现在是在过什么节日。
丝毫没有任何废话的,在林斌一声“尽情玩乐!”的招呼声中,士卒扛来了伙夫处理好的全羊,将祂挂上了木杈,又有士卒合力搬来了煮好地羊肉汤,将锅汤摆在了有人的每一个所在,在浩大地欢呼声中带有北疆特色的冬至节也就这么开始了。
在公孙宏的安排之下,妇女们在最适当的时刻出现了,她们跳着华夏民族传统的袖舞,虽没礼乐,但是士卒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看得有滋有味。这时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士卒们都是一群大老粗,兴奋之余狼嗷一声,陆陆续续有士卒也跑出去,呵呵作笑舞着属于家乡的舞蹈,气氛越加热烈了。
而林斌呢?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用白布围起来的所在,饮酒时总会向那里比了一个‘请’的动作,遥祭身死的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