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本的液体状沙糖变成真正的沙糖已经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更别说一步到位,变成白糖。
他问出来后才回过神来,这是魏王的秘密,赚钱的秘决,怎么可能说出来,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只缸和最后淋浇的水里。
但他肯定,最重要的秘密,就在缸里。
“此事要极为保密。”赵与芮这时道:“咱们的糖以后分三个等级四种,雪糖,次等的白糖,冰糖、黑沙糖(又称红沙糖)。”
因为这种黄泥水淋法,不会把整缸黑糖弄的洁白如雪,最下面的部份,会带点黄褐色,所以赵与芮把他划为次等。
而且物以稀贵,所以雪糖会尽量多造,但在临安两浙这边限量供应,主要往日本高丽和福建广东卖。
赵与芮对外宣传的理由时,缸中的东西,产量不高,黄泥水也难配制,所以白糖要限量供应到外面,造成极高的价格。
现在沙粒状的沙糖出现,绝对会冲击原本的霜糖(冰糖)市场。
接着赵与芮又把缸中最下面带点黄褐色的白沙糖取出来,让工匠再接着熬,熬化之后,用鸡蛋清澄去浮滓,然后将新青竹破成一寸长的篾片,撒入糖汁。
一夜过后,就会变成天然冰块那样的冰糖。
这是明朝天工开物中制冰糖的法子,比南宋时用竹编的盖子罩合,等着蔗浆析出结晶,附着在竹条以及缸壁上,不知高明了多少倍,且极大的省却了结晶的时间,一晚上就能结成冰糖,又不会碳化失败。
顾田看到一晚上结成的黄白色冰糖,更是惊为天人。
想想这时南宋冰糖最大的产地遂宁,为朝廷御贡所在,每年不过三四千斤,有时冰糖产量还达不到,连累诸多糖户破产。
像魏王现在这办法和成功率,就是每年几十万斤几百万斤都可以,只要有足够的糖汁就行。
为了保密,赵与芮要求提前准备好蛋清,和新青竹,新青竹早早切成篾片。
鸡蛋清装于密封的铁罐,现场制冰糖时,再开封倒进去,有王府甲兵在现场巡看。
一般人未必知道里面倒出来的是蛋清,就算知道是蛋清,也肯定不知道要用新青竹。
如果用其他竹片,成晶率就会极大降低。
但最关键的是,他们白糖出来时,在缸里经过了石灰的过滤,这是消除碳化的重要一步。
没有这一步,其他糖户想这么干,还是容易碳化。
赵与芮是把保密做到极致,按他现在的方式,只要没有几个人一起勾结,悄悄打开缸中来看,至少能领先几十年。
最后赵与芮走时为金塘岛今年订下了目标。
每年产洁白如雪的白沙糖,他们上市后取名为‘庆元牌雪白糖’,除了向皇宫提供五千斤外,市面上对外宣称投放一万斤,实际则不止。
每斤价格一贯。
这价格直接震惊顾田他们所有人。
但赵与芮相信这种高端市场是有人消费的,因为临安城最贵的‘酪饼’,这会卖到五百贯一块,居然还供不应求,这让他对大宋的消费能力非常震憾。
然后白糖每年向皇宫供应五千斤外,市面上对外宣称投放为十万斤,实际肯定也远远超过。
冰糖及次等白糖定价每斤八百文和五百文。
最后是红沙糖,这个不向皇宫提供,治的也少,市面上定价每斤三百文,主推给有条件的百姓。
赵与芮还要求,前期多看需求,看看日本高丽和福广江南,甚至北方蒙金,那边需求大,那边出价高。
他不但要卖,还要炒高价格。
但现在也有個问题,他们自己刚种甘蔗,没有糖汁,需要从市面上购买。
所以赵与芮要求今年大量购买,抬高浙江附近的糖汁价,并放出风声,定海县要大量收购,鼓动农户们纷纷播种。
一两年后,白糖冰糖出来,糖汁价格会被抬高。
到时他就不收浙江这边的,让冯德山的水军船往福建和广东去采购,压低浙江糖汁价格,如果百姓不能生存,要么被逼只能卖甘蔗田,由赵与芮趁势收购,要么与赵与芮签定定销合同,只能以固定价格向赵与芮提供销售,赵与芮保证农户们的利润,同时控制价格。
到时如果一切顺利,他会拥有浙江大量的甘蔗田,并控制住糖汁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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