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天牢出来,凌照和萧戎衣都忍不住不停地打量着唐劫。
他们都没想到,凌揽月竟然会从天牢里捞出这么一个一看就是重犯的危险人物。
唐劫身上的铁镣已经被去除,久违的自在让他忍不住伸展四肢,心情十分不错。
见两人警惕地盯着自己,唐劫扬眉道:“两位不必这么紧张,唐某说话算数,绝对不会伤害恩人的。”
萧戎衣轻哼了一声道:“你也打不过我!”
“试试?”唐劫道。
萧戎衣一听这话眼睛便有些亮了,立刻就要动手,却被凌揽月一把拉住了。
“别闹,还有正事。”凌揽月道。
萧戎衣哼了哼,小声嘟哝道:“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才不算正事呢。”
见凌揽月的目光扫过来,他又立刻改口,“但是揽月姐姐的事情都是正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唐劫走在旁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萧戎衣,一边问道:“话说这洛都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被人杀到天牢来了?”
萧戎衣道:“你看不出来么?有人要造反啊。”
“那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我们在帮萧九重平反啊。”萧戎衣理所当然地道:“你要是立了功,说不定萧九重一高兴就不追究你做的坏事了。所以你要努力啊。”
“……”我虽然是个江湖人,还在天牢里被关了好些日子,却也记得萧九重好像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名讳。
至于这位……
唐劫看了一眼凌揽月,天牢的守卫称呼她凌小姐。
凌,龙朔军那个凌家的女儿?
城西芙蓉街尽头有一座大宅子,这是西城兵马司指挥的府邸。
五城兵马司衙门在内城靠近皇宫一带,但五城兵马司麾下的兵马却分别驻扎在城中各处。
因此其中东南西北四方的指挥府邸便也坐落在了外城的四个方向。
此时宅邸中灯火通明显然无一人入睡,西城兵马司指挥江垧正有些焦虑地在大堂里来回走动。
大堂里静悄悄的,门口和院子里守着不少持刀的守卫,往日里清净寻常的院子竟然显出几分杀气腾腾之意。
江垧在大堂里走了几圈,终于有些忍不住走到大门口朝外面问道:“可有消息传来?”
外面立刻有人回道:“回老爷,还没有。”
江垧呆愣了片刻,忍不住低咒了一句,转身又回了大堂里。
江垧坐在椅子里怔怔出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今晚若是成了,他们江家自然跟着飞黄腾达。若是败了,就只能一家子去黄泉之下团聚了。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指挥,并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更没有求从龙之功的野心。
但他没有选择。
几年前他做错了一件事,是要掉脑袋的错事。
当时那些人突然出现帮了他,他并非不知这些都是有代价的,但求生的欲望让他无法拒绝。
这几年也一直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就在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的时候,那些人又出现了。
他当时便知道,还债的时候到了。
更何况,他们还抓走了他唯一的儿子和父母双亲……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大人,讯号亮了!”
江垧心中一震,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死死握住了身侧的刀柄,猛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传令下去,准备……”他才刚出大门话还没说完,左右一刀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垧这才发现,原本站在院子四周的守卫一个个都靠着墙壁或柱子一动不动,明显是遭了暗算。
就连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也缓缓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流淌着血液。
江垧心中一沉,侧首去看身边的人。
“两位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仿佛是在开一个有些恶劣却无伤大雅的玩笑。
江垧还想说什么,却见两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披着墨色大氅的女子,兜帽将她的头发连同额头也一并遮住了,他只能看到她小半张精致的脸。
女子身后跟着一个魁梧高大,看起来还有几分邋遢的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江垧道。
凌揽月抬手将头顶的兜帽拉到了身后,抬起头来淡笑道:“江大人不是心知肚明么?何必再问?”
说罢朝两人打了个手势,旁边凌照一把抓住江垧的肩膀,将他提进了大堂。
凌照并没有在大堂里久留,朝凌揽月抱拳后便转身出去了。
江垧警惕地看着凌揽月,“没想到陛下身边,还有姑娘这号人物。”
“江大人不必试探。”凌揽月走到一边坐下,道:“我姓凌,凌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