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晗恢复了方才的姿势,任由言舞熟睡中肆意地用脸蹭着肩膀。
祁慕晗静静的看着言舞的侧脸,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许久,祁慕晗眼中泛起了冷凄之色,同祁和衣言道:“师姐,你说,有些人若是闯进了心里,是不是就注定要牵绊一辈子。”
祁和衣回过头,看着一向不羁的师弟突然间正经起来,便知道此时祁慕晗已经认真了。
祁和衣摆弄着手中剑穗,也认真回应道:“人心就好比是一间屋子,即便是住客走了,也会留下生活过的痕迹,怎么打扫都抹不平,挥不去。”
“师姐的屋子,可曾有过住客?”
“嗯,那是很久的事了。”
祁慕晗从未听祁和衣提起过,好奇问道:“是谁?我认识吗?”
祁和衣面色依旧,淡淡说道:“是个不能肖想之人。”
祁慕晗心中喃喃,将合理的人细数了一遍,却都一一排除。
祁慕晗听着祁和衣言语间不想提起,也就不忍追问。
“对于言舞,今后你有何打算?”
“我……”祁慕晗脑袋一蒙,这件事,他从未想过,是逃避着不敢想。
“我能有什么打算,哪里来的资格说这个。”祁慕晗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温热,或许什么都不想,才能偷得半刻的美好。
天明,祁慕晗微微睁开眼,言舞正睡眼朦胧的看着他。
发现祁慕晗醒了,言舞快速的躲开了身,顺势站起来假意帮着一夜未睡的祁和衣收拾东西。
祁慕晗自然知道,方才言舞定是在盯着自己,想要开口调侃两句,脑中却留有昨夜的余思,便也收住了口。
祁和衣张罗着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师弟醒了,那我们进村吧。”
祁慕晗将祁和衣手中两个包袱都接了过来背在身上,朝着二人一笑,“走吧!”
有祁和衣守着,祁慕晗昨夜睡得十分安稳,疲惫全消,拿出腰间的酒囊饮上一口,更是舒爽,走起路来格外有力,自己倒是好了,这也让他不由得担心起祁和衣的状态。
祁和衣依旧走在最后面,祁慕晗瞧着她神采依旧,一身的侠气不减,消除了不少担心,心中念着万般佩服。
离开百木阵,进村的路好走了许多,除了小路有些崎岖,没有别的危险。
没走多久,眼前就出现了村落的模样。
大大小小的房屋顺着一条并不宽的路两边排开,远眺还有许多重叠房影隐约浮现在更远的地方。
道路两旁有几家商铺和支起来的小摊位,谈不上热闹,也有零星的顾客在店里边出出进进。
“这村子也没什么特别,真搞不懂为何要设一个那么奇怪的阵法护村,更奇怪的是,关于阵法,家父竟然半字未提。”
祁慕晗一头雾水的看着周围,越想越觉得哪里奇怪。
阵法这个东西,需要布阵者熟知五行八卦之法,精通阵法精要,且极其耗费人力,按理说不会随意的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言舞走到近处一棵树下,摘了一片叶子闻了闻,又折断了一根细枝观察了一番,随后言道:“那是因为,百木阵,本就是新设的。”
“什么?!”祁慕晗惊讶地看向言舞,“你怎么知道?”
言舞朝着祁慕晗和祁和衣二人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同时说道:“你们过来看,这村里的树都是几十年甚至是百年的老树。”
“可是昨日据我观察,柏木阵中,虽大多都是与这相同的老树,可阵眼,全都是近三年的新苗,所以我判断,百木阵,是这两年才设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