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雅琴千呼万唤始出来,正好也从自己卧室走出的陈国斌顿时愣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然后夸张地卷脸摇头一番,迅速溜下楼去。
他实在受不了赵大小姐在形象方面的突然巨变。
总之,折腾了很久,最后终于套一条牛仔裤以及一件较小的淡白色休闲衣的赵雅琴,在陈国斌看来,这简直就是从赵大县长垂直降级到了赵大学生,比几年前她读博士时还要嫩!
虽然如此穿着显得平易近人多了,但习惯就是习惯,突然改变习惯,当然不容易让人习惯。陈国斌其实还是希望她这么穿着去见公婆的,至少到时容易亲近一点,所以他才特意表现得如此呕心。他就知道,赵大小姐喜欢反其道而为之,他要是表示出赞赏之意,保证她会立马掉头回屋换衣服。而他表现得呕心点,赌气的赵大小姐反会偏要坚持如此穿着。
赵雅琴在心里对某人狠狠诅咒了一番,不外乎开会时放臭屁、喝水时塞牙缝、睡觉时做噩梦,等等。她咬着牙,果然坚决没有换衣服,结果随后让梅姨和向晓兰也被狠雷了一轮。
出门前,赵雅琴还是套了一件端庄严肃的外套,然后搭着二号车去了附近的一所学校,在那第一次坐了某位著名人物的科级座驾。向晓兰在把一堆礼物帮塞进富康车后,便奉命开车回家去陪梅姨了。
陈国斌哼着小曲儿,迎着明媚的阳光,轻松把车开出了坪江县城,前方赫然却是著名的地狱之路。由于有点时间不下雨了,路乱七八糟的车又多,铺天盖地的灰尘暴着实壮观。
赵雅琴的额顿时皱起了老高。
“给!”陈国斌不慌不忙从裤兜里掏出两个早有准备的新口罩,一个放自己腿,一个递给副驾的赵雅琴,又瞅了一眼她身那件有点厚的外套,“天这么热,把外套脱掉。”
额已渗出好几滴汗的赵雅琴不爽地哼了一声,用力一把接过口罩后,像是和那件外套过不去一样,不甚优雅地挣了几下,终于扒掉了县长的外皮,变回了大学生。
陈国斌临时把车在了路边,迅速戴好口罩,赵雅琴的动作亦是不慢。
然后陈科长本着让那媳妇尽量保持较好精神状态去见公婆的原则,终于咬牙决定虐待一下这辆宝座,而不是虐待赵大小姐。
他淡淡交代:“忍着点,咬咬牙就过去了。”一边把车窗封得死死,并不惜多浪费一点公家的汽油,终于打开了空调,车内顿时凉爽多了,让先前一直咬牙切齿的赵雅琴总算稍微平静了一点——她就想看看,那人对这种恶劣环境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富康车冲进了灰尘暴中……
悬挂还算马虎,赵雅琴的屁股终究没有变形。五十分钟后,她猛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熟悉的街道,却是已到新塘街,而那段地狱之路则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彻底甩到身后。
摘下口罩的赵雅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不可思议盯着开车的那人。五十分钟跑完五十公里、并且车还很多的超级烂路?赵雅琴可从来没有体验过。
单手把口罩摘下丢到仪表台,陈国斌连头也没偏,牛气烘烘地道:“别这样看着我。如果你不坐在车,我肯定舍不得开这么快。”
“为什么?”赵雅琴确实不解。
“舍不得虐车啊。”陈国斌漫不经心说了一句,马换了一个话题:“对了,等会到我家时注意一下。不做什么可以,但要谦虚一点,礼貌一点。这是做儿媳妇的法宝,不容易招人嫌。”
赵雅琴顿时恼羞不堪:“陈国斌,你别太过分了!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们的心里都有数,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陈国斌轻轻摇头一笑,暂时没再多说。反正便宜他已经占了。
俩人随后沉默不语,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