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这次来访让王弋很开心,但他很快就不开心了。
一名武士和甄全护送着甄姜闯进了射声营警戒范围,追杀他们的杀手十分嚣张,竟然敢对射声营的军卒下手。
王弋接到报告后大惊失色,急忙前去查看情况。
见到甄姜一把拉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伤口才松了口气。
甄姜红着脸,扭捏的说:“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什么人?你疯了吗?”
王弋火了:“我不是让你待在洛阳不要乱走吗?找什么人你和我说不就行了?需要你亲自去?张辽,张辽!那些杀手是谁的人?让我看看谁把手都伸到我头上来了?”
一旁张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都是些死士,不能脱身的全部自尽了,他没抓到活口。
甄姜皱起小鼻子,有些委屈的说:“还不是那个傻大个儿没用?让你又受伤了?我以前听你说过,找什么张辽乐进。张辽你自己找到了,乐进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他,比我高不了多少,倒是挺能打。”
王弋没接这茬,看向甄全问:“对方是什么人?”
甄全摇摇头:“不知,但他们并不是想杀掉我们,似乎想抓住我们。”
王弋又看向那个比自己还矮的武士:“你是乐进,乐文谦?”
“是。”
“敢玩儿命吗?”
“就怕玩儿的不够痛快!”
“替我做件事,办好了我让你统兵五百,为先锋。”
“干了!”
“跟我来。张郃,选五十人便装,一会儿随我去洛阳。”
王弋说完,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带着乐进去了已经拆的差不多的作坊中。
郭嘉见状笑着对张郃说:“选五十个厉害的,袁绍家那帮江湖中人可不简单。”
甄姜反应过来,追杀自己的是袁绍?王弋要去给自己报仇?这可不行!
然而她却被郭嘉拦了下来:“夫人,听我句劝。主公平时很好说话,但定下来的事从不改变。”
张郃急急忙忙去选人了,没多一会儿,王弋带着乐进也走了过来,乐进还抱着一个大瓦罐。
“伯宁,以陛下的脾气旨意很快就会下来,你接到旨意之后马上带着人去幽州辽东郡襄平县,我会追上你们的。”
王弋说完便带着甄姜等人向洛阳进发,既然袁绍这么贪,那就送他一份大礼!
路上王弋看到了前去传旨的宦官,不过他就当没看见,放下窗帘静静坐在这里。
甄姜不知道王弋想要做什么,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王弋,面无表情注视着某个物体一动不动,眸子里散发着纯粹无比的杀意。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乐进在半路中下车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去了。
当刘宏得知王弋求见的时候有些奇怪,他前脚刚到皇宫,王弋怎么后脚就找来了?
见到刘宏王弋没有任何犹豫,将晒盐的方法拍在了刘宏面前。
“陛下,这个东西我不要了,钱我也不要了,您要是想赚就自己赚吧。”
王弋的语气非常不客气:“我姑姑死在您的后宫里,我不想死在您的军营里,更不想我夫人死在为您行商的路上。”
刘宏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王荣的死几乎就是禁忌,是皇室的丑闻,如今王弋赤裸裸的将伤疤揭开,简直就是嫌命长了。
他都没有仔细听王弋后面说什么,冰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当然敢,我现在死还能落得一个清流士子的美名。”
王弋毫不畏惧的注视着刘宏,缓缓说道:“总好过为了帮您赚钱,死了之后还要为您背负骂名好吧?食盐的生意我只和您与诸位常侍说了,可如今食盐还没制出来,已经有人盯上我夫人了,派出的死士都敢在射声营里杀人,下一个杀的是谁?我死之后他们会不会眼红您的利益?您又能活多久?”
哐当!
刘宏一脚踹翻桌案,指着王弋大骂:“胆大包天,你太放肆了,来人!押下去!”
“用不着!”
王弋一个闪身躲过侍卫,随手抽出侍卫的长剑扔在刘宏面前:“你自己来吧!杀啊!亲自动手杀了我!正好我去告诉我姑姑,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是如何一步一步将他侄子亲手推进火坑的!她的夫君是如何被自己宠信的人骗得团团转,帮着外人杀自己人的!”
帮着外人杀自己人?
刘宏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住手!我让你住手!住手!”
王弋没有反抗,任凭侍卫抓住自己。
刘宏见状捡起长剑一下一下抽打着侍卫,直到侍卫放开,他才问王弋:“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食盐生意只有你我和宦官知道,已经有人要抓我夫人要挟我了,谁透露出去的还用问吗?这么大笔的生意,那些人凭什么让你独吞?那种收益必须是大汉的,可惜大汉不是你的!又能有多少落入大汉的府库?层层盘剥,百不存一!等到真正用钱的时候,你依旧要掏自己的钱,你依旧是个昏君。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你能得到什么?而且还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别说了!”
刘宏暴怒般大喊一声,不停的喘着粗气。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都将自己的头埋入胸口,生怕成为刘宏发泄的对象。
良久之后,刘宏将那张纸交给王弋,自己没有看一眼。
“你现在回军营收拾一下就去幽州吧,之前我们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没人敢动你,没人敢动我刘宏的侄子。”
刘宏眯起双眼,示意王弋自行离去。
王弋行了一礼,带着甄姜走出皇宫。
甄姜差点被吓死,王弋也太疯狂了,居然敢对陛下如此说话。
“你……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甄姜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她毕竟也才十二,虽然平时很强势,但在面对大汉真正掌控者的时候还是心存畏惧的。
王弋随手将那张纸交给甄姜,有些好笑的说:“我要是连这么一个废物都摆弄不明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