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后赶过来的孙贲见到孙皎在这里踌躇不前便问道:“为何不赶紧击溃他们?”
孙皎无奈,只得迅速将面临的情况说了一遍。
孙贲闻言说道:“为将者最忌讳犹犹豫豫,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冲过去便好了。武将丧失了勇气如同斗败的野狗,一文不值。
儿郎们,随我冲!”
“我看你们谁敢!”
阵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夏侯渊收拢了两三百败兵,疯了一样冲向孙贲的军阵。
暴怒之下的夏侯渊大刀犹如狂风暴雨,闪烁着银光的大刀一刀一个收割着生命。
孙贲一见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拍马前去阻挡夏侯渊,并命令孙皎:“杀死那个年轻人!摧垮敌阵我们全死在这里都是值得的!”
孙皎幡然醒悟,呼喝着左右想要冲击敌阵,可惜已经晚了……
“放箭!”曹昂立即下令。
不仅是左右两边那一百名弓箭手,后阵也集结了两百多弓箭手前来支援,一时间箭如飞蝗,竟然生生挫败了孙皎想要冲阵的势头。
刀盾兵和长枪兵立即准备好,他们都是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士卒,自然知道步兵打骑兵有多么困难,眼前这种能够近身缠斗的几乎在乱世军人短暂的一生中都很难遇到,他们自然不想放过,都极为自己地关注着曹昂,等待曹昂的命令。
曹昂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两轮箭雨过后在孙皎刚刚整备好阵型的时候立即下令冲锋,时机把握得相当好。
几乎所有事情在成功的前一刻,失败的概率都是最大的,整军冲阵自然不会例外。
这一刻阵型将好未好,士卒的注意力都在躲避箭矢和排列队形上,几乎没有任何人的注意力在敌军身上。
然而等到他们发现曹军冲过来已经晚了,曹军的刀盾兵将盾牌顶在头上,闷头专剁马腿;枪兵长枪指天,长枪一通乱戳。
这时候孙皎麾下的士卒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勒紧缰绳让马儿站起来后重重踩下去,依靠战马的体重将对方踩死。
可惜他们都是没有马上战斗经验的步卒,还击只知道使用手中的刀子往下砍,一下下都打在了刀盾兵的盾牌上。
很快,一个个士卒不是被枪兵乱枪戳死,就是跌落下马被活活踩死,一时间上千人竟然被几百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另一边,孙贲正式对上了夏侯渊,两人不过对拼了三四招,孙贲便落入了下风。
随着孙皎那边产生的混乱不断扩散,孙贲用余光发现了他们已经失败的事实。
此时准确的来说曹昂的军队才是孤军,曹操是没有安排后援的。
但是之前孙贲成功骗过了夏侯渊,导致白水关上的守军没有正确判断是战场的形势,并没有派出援兵,孙贲反而成了一支孤军。
前后堵截的情况下孙贲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周围的士卒道:“拦住他,拦住他!拖住他!”
几名士卒闻言立即缠上了夏侯渊,普通小兵在夏侯渊面前能有什么战斗力,被他砍瓜切菜般迅速剁掉。
不过仅仅这片刻机会也足够了,孙贲已经混入了人群,夏侯渊想要再找就十分不容易了。
孙贲来到孙皎面前说道:“你带着人快撤,我来给你断后。”
“叔父……”
“别废话,快走!记住今天的教训,下一次没人会为你的错误承担责任了,快走!”孙贲叮嘱完孙皎便立即高呼,“随孙校尉回城,我来挡住敌军!”
孙皎本想留下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但见已经没有继续争论的时间,便只得带着士卒向白水关方向撤退。
夏侯渊聚拢的人不多,有足够的空间够他们冲出去。
可是孙皎出去了,孙贲这么一喊却招来了夏侯渊。
夏侯渊可是个弓手,视力优秀是必然的,顺着喊叫声一眼就发现了孙贲。
这次他可不会再让孙贲溜了,弯弓搭箭,竟然在人缝中射中了仅仅露出一个侧脸的战马。
锋利的箭矢从战马左眼穿过,右眼穿出,立即毙命。
孙贲根本没意识到夏侯渊的箭术那么强,能够在这种角度射中战马,被倒下的战马压住了腿,无论如何拼命挣扎,就是抽不出来。
而夏侯渊则提着大刀一步步走来,眼神中的杀机越来越盛。
此时白水关守军已经退去,只留下了两三百具尸体。
曹昂先夏侯渊一步来到孙贲面前,对孙贲倒是有些佩服。
孙贲的判断十分正确,如果孙皎不领兵撤退,那守军可能就退不了了,阵亡超过两成,守军很有可能被曹昂在这里击溃。
“这位将军,仗打到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真的很厉害。降了吧,投降不丢人。”曹昂想要劝劝孙贲。
孙贲此时也不挣扎了,躺在地上笑道:“命该如此,降不降又有什么意义?”
“这位将军,大丈夫顶天立地在乱世之中拼搏,怎么可以屈从于命运?”曹昂对孙贲的回答十分不满,继续劝说,“理想不同,选择不同罢了,愚忠有什么意义?”
曹昂是世家子弟,他在用世家那一套暗示孙贲。
哪知孙贲他不是什么世家出身,依旧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理想不同,选择自然不同,大丈夫生得磊落、死得坦荡,愚忠没什么不好,你不喜欢愚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