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水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连着按错了三次,才选到了正确的电话号码。
夜色下的建筑,不断闪烁着五彩的光斑。
张一水知道那些不是灯光,而是他心境不稳的证明。
因为这里不是真实世界,而是他为了躲避苏响追杀,制造出来的梦境。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把苍老而严肃的声音,一副古板顽固的模样出现在了张一水的面前。
听到这个声音,即使慌的要死,张一水也忍不住吐槽:又不是没有来电显示,非得按规矩问一遍身份吗?
“是我,张一水。”
“大少爷您好,我是您的管家张同。”
“废话!我打得就是你的电话,你不是张同还能是谁!”张一水在心里吐槽。
张同的声音还在继续:“大少爷,在我们的对话开始前,我有义务提醒,您现在正处于决斗期间,按照规定不允许您向家族里任何人寻求任何形式的援助,否则将直接判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请立刻挂断电话。”
“那你觉得我的命算重要的事吗?”张一水反问。
张同沉默了。
张一水急了:“哎,你不说话什么意思?”
张同语气波澜不惊:“如果按老爷的意思,不算。”
电话里这一句话说完,张一水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关于自身的危险更是瞬间抛到脑后:
“那个臭老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歹都是他儿子,我也是亲生的啊?还是第一个出来的,怎么能这么偏心眼?我的实力也不差啊,也不给家里丢脸啊!”张一水抗议道。
“关于您是否给家里丢脸这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
在张一水的压迫下,张同还是换了一个话题,给出了家族最权威的答案:
“关于您的性命重不重要的问题,因为老爷说过,一般您说得性命攸关的事情,我们拖上三天再办,可能去的还有点早。”
“放屁!放屁!放屁!”张一水连连吼道。
“而且,卑职认为您对这次决斗并不上心,不排除您有故意认输的嫌疑。”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吗,简直胡说道!”
张同打断了他的话:“大少爷您说。”
“你听说过夜王手底下的冷柜吗?”
“卑职听说过。”
咦,居然听说过,张一水挠了挠头,这就不好吹了啊:
“我跟他们临时做个交易,结果遇上了一个怪物,一个人把他们七个全都杀了。”
“这种事大少爷您也可以做到。”张同诚实地说道。
张一水呵呵笑了一声:“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那七个人除了冷柜以外,确实都入不了张一水法眼,但是要做到那个怪物的杀法,再来五个张一水也做不到。
“你没有亲眼见着,想象不到那个家伙有多可怕。总之你们快派人来救我,除非你家老爷不想要他这个大儿子了。”
“老爷好像一直都不太想要。”张同无情地揭露了真相,不等张一水暴走,又将谈话拉回了主题:“大少爷您将那只怪物的战斗信息传送回来,我们分析后会派合适的人过去支援。再次提醒,这样的话,您的决斗就输了。”
“输了输了输了。”张一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现在在安全屋,刚才采集到的信息传不出去。你别管那么多了,就找最厉害的人,赶紧搭桥过来。”
张同愣了一瞬:“大少爷,您用了安全屋?”
“废话,要不你让我往哪躲?”
张一水没好意思说自己储备的梦境已经快被苏响掏空了。
“大少爷,恕我直言,就算想要放弃决斗,您也不用装得这么像。安全屋是上一代族长恰逢机缘,又动用了全族之力历时近百年打造出来的稀有梦境,是家族秘宝,现在仅存”
“你们能先找人过来救我吗?我还能不知道用了这玩意下场是什么?真的无路可退了。我这次要是说谎,未来十年再也不骗人了,我发誓。”张一水右手按在心口,信誓旦旦。
这时,一阵凉风从街道对面吹了过来。
张一水感觉不对劲:“老同,我再问一件事,安全屋有可能会漏风吗?”
张同没有回复,手机的信号断了。
张一水还来不及分析原因,就见对面的高楼林宇之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就像是一副画卷被人撕成了两截。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缝隙中伸了进来。
“见鬼,我才进来两分钟,这就破了?也太夸张了吧!这什么狗屁家族秘宝,不会给我的是赝品吧?”
张一水不敢有片刻耽误,伸手在背后划了个圈,后退一步,进入了另一个梦境世界。
时间被切换到了白天,张一水坐在椅子上上,面前的桌子摆着一杯咖啡。
这里是一间临靠着广场的咖啡店,广场里正在办车展,精美的展台上,年轻俊美的女孩正在热舞,台下观众人潮汹涌。
张一水伸手出去,再拿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遮阳伞。他抚平了自己的裙子,落落大方地走向了人海之中。
张一水,或者说张氏一族的家传灵术名曰“入梦”,
他们可以本体进入别人梦境,夺取其中的场景、事件和记忆,然后在合适的时机释放出来,作为自身的武器。
这一次,他释放出来的是一个女孩的梦,进入之后,自然就代入了这位女主的身份与模样。
这倒不是说他有女装的癖好。
只是之前在与“苏响”缠斗的过程中,他已经消耗掉了大量的梦境,现在委实存货不足。
苏响既然连最高防御等级的安全屋都能攻破,那其他防守类的梦境自然不会有任何效果。现在张一水只好选这种人多的场景,不期望能够杀敌,只要能迷惑对手,拖到家人来救自己就好。
“可恶的小子,我又没跟他们一起对付你,为什么连我也不放过。亏我还想着将来要替你报仇,真是好心没好报。”张一水挤在人堆里愤恨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