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没来的及看委任状,鬼哥把委任状揣会怀里。我从小马六脑袋跨过,观察下“尸体”,大公无私转向老板:“朗朗乾坤,王法何在!你滥用私刑打人致死要做牢,杀人赔命,抓人!”鬼哥跨步上前准备要捉拿老板。
吃官饭的人总是不能得罪的,有理也得矮三分。实务老板一下跪在我命前,不停地做躬:“警长饶命呀,我气不过才打他几下,他体弱,风吹也能倒,你要真把我抓进牢里,家有八十岁老母,可怎么活呀,给我通融通融?”
耿直鬼哥做不出抽老千事业,这种谋略事件由牛八操作,只见牛八神头鬼脑用左手把口袋里的玻璃玩得当当响,“嗯嗯。”暗示着钱。
他演技很差,终于露出我们熟悉的奸细样,他开始坏笑,伸出手掂量掂量,很江湖的拖调,半上他的阴阳怪气眯着眼猥琐的神态:“这事怕不好处理。”
老板看着前望着满血的马小六,左又望着群众阿五驴在旁起哄,右再疑神疑鬼望一旁发出杀猪般惨叫的猪头三,转身望着一脸正义的鬼哥,望了一圈子,他终于想清楚事情如果闹开了自己也讨不好果子吃,断子绝孙般将袋子双手递给我,一脸狗腿迷之笑容:“警长大人,您通融通融。”
除了正直的鬼哥有些郝然,其它的坏蛋都把笑快憋出内伤,我崩住快要发笑的脸,转身,暗示牛八。
事实证明,牛八天生是属于吃这碗饭的料,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钱袋子,掂了一下重量,向我低下一个大腰:“长官,太少了点,请长官念在他的诚心,”
我强忍住笑,“充公吧,下不为例。”
关键时候,小马六居然“炸尸”,他摇摇摆摆夸张起身,抓住我的裤腿,泪如雨下,大声向我方控诉:“警长呀,大老爷呀,给我做主呀,你们居然还收钱,真的是官官相护呛,这世道还有没有天道,狼狈为奸啊!”
鬼哥一本正经踹小马六个狗啃屎。
牛八仿佛天生的奸诈:“乱放屁,老子把你们三仁全关起来!快滚!”
小马六、猪头三、油四鸡适时表现吓得瑟瑟发抖相拥在一起,像极了一条线上的蚂蚱,孤立无援,猪头三和油四鸡架起小马六,二话不说,转身就狂风暴雨般窜走。
老板没有回过神来,牛八豪情壮志地拍拍老板肩膀:“放心吧,我们马上去捉拿这三个小亦佬,有我们在,他们定不敢再来!”
我挥着扇,牛八和鬼哥跟着我的,也快速离开。
一场十分钟戏码,角色出色扮演,足以让老板眼花缭乱,他适时发现群众阿五驴离开前那点坏笑,狐疑地望着刚才的我们已潮水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回味我那纤细的身材,现在老板总算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终于确定,恨恨嘲地上吐口水。
“呸!见鬼,全他妈小亦佬!”
“小亦佬”们终于拿到银两,终于解决了饿了一天的粮食。小马六像黏人的小狗在我后面:“猫大,我演得好不好。”
我已经一巴掌拍在小马六的脑袋上:“你用多猪血了,哪有几拍就七窍流血的,装扮过了啊。”
小马六懂得趋利避害,抱着头笑嘻嘻道:“猫九,我错啦,下回轮到阿五驴挨打了,我好好一张小白脸。”
我一脚踹过去,再一巴掌拍在猪头三身上:“你是哭还是杀猪呀!”一伙小亦佬没心没脑的笑逐颜开。
大家满脸的期待我打开钱袋子:“三元钱!”
我一挥手:“走,吃牛肉包子去。”
鬼哥一把拦在我前头,耿直,一板一眼的说:“猫大,我们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最好还是有一个落角地,我瞧那银票可以够我们租下两个月的房租,剩下的钱够添些面粉,肉,我们可以自己蒸馒头、肉包的。我明天去码头扛货做事,不会让猫大饿的。”
早饿得饥肠辘辘的猪头三和小马六,狠拽鬼哥衣角,一脸痛苦:“鬼哥,鬼哥。”
我决意不听鬼哥劝说,鬼哥像座大山一样横切在我前面,但是没有半点对我的不敬意之意,更像个忠贞不渝的家仆。
我们一帮油渣闲着四处找房里,穷人通常穷困潦倒,没家底睡大桥底下,有些家底的也大都只能住在与苦力、妓女、乞丐的大弄堂,鱼龙混淆,地狱一般的乱肮脏的贫民窟,价钱倒是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