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药力的渗透,玄女的面色终于好看了许多,幽幽长叹一声,方才说道:“那日在华胥境中,王母受了些气,大怒之下,竟然要联合神农、轩辕一起对付你们,我毕竟自小与你长在一起,听到这里,于心不忍,于是就劝了几句,没想到王母大怒之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奸细、内应,还说我们一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早就谋划着要将她取而代之!儿,你是知道我的,这些年我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伺候娘娘,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娘娘的这些话,我哪一句都担待不住,无奈之中,我不过分辩了几句,就被娘娘说是忤逆尊上,不仅将我打伤,还将我禁锢在暗域之中,说开战之时就要拿我祭旗!”说到这里,玄女再也忍受不住,低泣起来,那嘤嘤的低泣声竟然比刚刚的大哭更加让人无从招架,眼泪一行行的落下,就那么无声的滚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水洵美轻轻一叹,无声的握住她的玉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哭泣。
片刻后,她方才继续说道:“还好陆吾是知道我的,担心王母盛怒之下,真的拿我祭旗,于是就偷偷赶到暗域,将我放了出来!”说道这里,玄女看向两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自小长在昆仑,哪里去过旁处,即便逃了出来,也是无处不去,万般无奈之下,也只有来投靠你了!”
看着玄女这副泫然若泣的表情,即使是水洵美也陪着掉了两滴眼泪,自知这幕精心设计的桥段已经到了自己许诺的一幕,便立刻凄声劝慰道:“姐姐为妹妹担了这许多委屈,我这做妹妹的报答还报答不来,姐姐来了我们九黎,就是到了家了,你且安心住着,到了这里,就再也没人能伤的了你!”说道伤心处,两人又是抱头痛哭起来。倒是辰奕,看着水洵美这副撕心裂肺的表白,心都跟着抽搐起来,果然,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自己原本还不相信,此时看来,这是生在了上古时代,若是回到现代,早就问鼎奥斯卡了,早知道她有这等天赋,上一世若是早早做了演员,自己也用不着拼死拼活的搏命,早就住上豪宅了!
想到这里,辰奕看向一旁灰溜溜爬进来的狙如,正好和那偷眼望过来的狙如望了个对眼,两相一望,又两看两相厌的撇过头去,心头同时浮出一句,还是少招惹女人为妙!
一人一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一阵哭一阵笑,禁不住的脑门青筋直突突,在狙如一次又一次的逼视中,无可奈何的辰奕终是开口劝道:“玄女刚刚受此重伤,又受了这般惊吓,还是好好休息,你不劝也便罢了,还在这惹玄女伤心!”
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水洵美,立刻拿了绢帕将玄女腮边的泪水细细拭去,又安排了玫儿去请巫医,这才慢慢的止了哭泣。
见两人终于停了下来,辰奕哪敢多待,趁着巫医前来问诊,立刻便一把捞起地下的那只老鼠,溜了出去,迎头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方才舒了口气,将手中的老鼠拎了起来,微微摇晃着调侃道:“这次可是我救了你!你可一定要知恩图报!”
待狙如扬着小爪子要挠过来之前,远远抛了出去,看着狙如那面带忧伤加愤恨加后悔加追悔莫及加悔不当初的表情在脸上轮番上演,方才得意的大笑着离开。
夜里,长风席卷,辰奕站在竹楼上,遥望苍穹,夜幕下,远山都变得沉静,树木萧萧,山石凛凛,安静的像是一个黑暗的牢笼,让人的心无端的就暗沉下来……
门吱的一响,惊动了沉思中的男子……
见水洵美一脸倦意,辰奕忙迎了上去,将外衫解开挂好,方才笑道:“怎的如此晚?”
水洵美狠狠瞪了一眼,方才说道:“玄女苦心积虑导演的一幕大戏,我哪好不捧场呢?!可不是要好好劝一劝!”说着接过辰奕递过来的绢帕,仔细梳洗了,方才继续说道:“再则,人家花了那么大的本钱,我若是让人家连整出戏都演不完,哪里像话呢?!可不是要好好当个观众了!”
“哦?”辰奕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由衷的赞叹道:“这么半天的时日,你就一直在那里看戏了?这玄女的口才也甚是了得!只这么说就说了这么长时间,着实让人佩服!”
“这苦肉计做的如此逼真,若是不声泪俱下的来上这么一场,哪对得起她受的这般苦!”水洵美又是一个凌厉的眼刀飞了过去,方才说道:“再说了,她也想打探一下目前九黎的状况,所以,自然要绕来绕去的费些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