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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府商务代表博格斯,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高级商务员的威瑟琳。
这是重商主义盛行于世的时代。与台北的贸易给热兰遮带来滚滚的利润,也给过去三任东印度公司在台南的一把手带去丰厚的个人财富。
淡水商馆在公司的地位水涨船高,驻扎官威瑟琳迅速冉冉升起的新星。上任热兰遮行政长官佛朗索瓦卡隆进入委员会,顺理成章地将他提拔为高级商务员。这个过程中,台北府也帮他了点小忙。
此时的威瑟琳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博格斯却不管这些,商务谈判状态让他浑身充满战斗的**。
“威瑟琳先生,你们的报价有变化了吗?你们上次提出来的褐糖每担5里亚尔的价格是我们无法接受的,上帝啊,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疯了。”
威瑟琳:“亲爱的博格斯先生,我的朋友。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5个里亚尔已经在去年的价格基础上涨了40%。”
博格斯把脑袋摇晃地像拨浪鼓一样,“不不,高级商务员先生。去年是去年,今年的情况完全不同。鞑靼人占领了福建,他们接下来可能还要占领广东。战争让中国甘蔗产量大幅下滑,你我都能看见这一点。现在傻子都知道,蔗糖的价格将会一路飙升。”
威瑟琳:“博格斯先生,本公司对中国大陆正在发生的战争进行了评估,结论可能与你们很不一样。”
博格斯:“你们是什么意思?”
威瑟琳耸耸肩,“我们认为鞑靼人的军事力量是中国人无法抵抗的,他们很快就能完成征服,并重新整顿各项贸易品的生产,价格上涨只是暂时的。”
博格斯眉头挑了挑,“你们对鞑靼人有多了解?”
威瑟琳微笑抿了一口茶,“并没有,虽然我们正在为此努力。不过我们十分了解自己的老对手,亲爱的尼古拉一官。”
博格斯很有耐心,“说说看。”
“这些本来应该是本公司的秘密,”威瑟琳放下茶杯,“不过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可以善意地提醒你们几句。尼古拉代表的是中国闽浙海商的利益,你我都知道,他的根基在大陆。而他的货源地现在都沦陷在鞑靼人的马蹄之下,根据我们对他个性的分析,以及综合各方面得到的情报,我们亲爱的尼古拉可能会给他自己寻找一位新的主子。”
“就像当年抛弃你们一样,抛弃现在的中国皇帝。你说的没错,亲爱的威瑟琳,不过你们的情报还是太粗泛了。”博格斯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摆了摆,“尼古拉把他现在还能控制的陆军全部集中到了安海,战舰也都在那里。足足有500艘船,天啊,那数量可真是多极了。”
威瑟琳:“尼古拉控制福建贸易多年,他的实力我们很清楚。”
博格斯:“但你们的评估还是错的一塌糊涂。”
威瑟琳只当博格斯在说大话,“博格斯先生,你们还不承认现实。请你告诉我,如果这么大的一只舰队倒向了鞑靼人,再配合鞑靼人本来就很占优势的骑兵和炮兵,你们的中国朋友拿什么来抵抗?”
博格斯摇摇头,“我不是军人,不懂战争。可我知道中国是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国,她能坚持到现在必然会有一些我们不了解的原因。”
“上帝,博格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战争依靠两样东西,血与钱。这两样东西现在中国的皇帝都没有,他没有钱,也有勇敢的士兵。”
“好吧,威瑟琳,我们不谈情怀。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我也可以给你透露一点你们不掌握的信息。”博格斯低头喝茶。
“快说。”
博格斯不着急,慢斯条理地品了几口茶才道:“你知道我们执政官和明朝官员的关系,他与尼古拉手下几个将军有着密切的私人交往。”
威瑟琳点点头,守序的经历他是很服气的。
“按照中国的伦理道德,既然尼古拉能抛弃他的皇帝,那他手下的将军也就没有了对他忠诚的义务。”
威瑟琳看上去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执政官说过,我封君的封君不是我的封君那一套在中国行不通。中国的皇帝不仅仅是政治和军队的领袖,他身上带有神性的色彩。一方面中国人很讲究实际,对于钱锱铢必较,另一方面,他们对某些东西又有异样的执着。比如我刚才说的那种神性色彩带来的号召力。”
威瑟琳:“我听不明白。”
博格斯坦然道:“实际上我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如果尼古拉叛变,他同样也会遭到手下将军们的叛变。”
“你们的情报准确吗?”
“尼古拉只是一个海商联盟的盟主,他控制不了所有人。我们肯定teontij(郑彩)依旧忠于他的君主,并已经在提前应对尼古拉投降。teontij不久前率领舰队从铜山北上,去接一位身在浙江的中国亲王。zizia(郑鸿逵)的态度我们不是很肯定,但他至少不会支持尼古拉的叛变行为。”
威瑟林震惊了,“上帝,teontij和zizia是尼古拉的主要武力支柱。”
博格斯:“没错,威瑟琳先生。如果尼古拉不存在了,缺少统一领导,数万失去约束的军队变成海盗,对几千里海岸线展开广泛侵袭,那会是什么后果?”
威瑟琳咬着牙道:“那会比当年尼古拉、奥古斯丁(李国助)、quitsicq(李魁奇)、janclauw(刘香)组成的海盗大联盟还要可怕。”
“是的,这次他们中间多了许多正规军,并且有中国皇帝给予的合法授权。”
“当年的海盗侵袭是我们出动舰队支持尼古拉消灭了他主要竞争对手,稳定了台湾海峡的秩序。这次。。上帝啊,我必须向公司报告这件事。”
博格斯往椅背上轻松地一靠,“所以,威瑟琳先生,你们对蔗糖的报价是多少?”
“褐糖每担7个里亚尔,我要10万担。”
白砂糖每担24个里亚尔,冰糖35个里亚尔,比年初翻了一倍。
“你不用请示欧沃特瓦特长官了?”
皮特安东尼斯欧沃特瓦特是现任热兰遮行政长官。
“不用,我有我的权限。”
其实现在小规模的交易市价已经到了67里亚尔,威瑟琳现在身为高级商务员,在这个价格范围内有台南的全权授权。
“成交,”博格斯打了个响指,“威瑟琳先生,你应该最了解,与我们合作的人从未吃过亏。我是你,就会囤积一部分蔗糖。明年的价格只会更高。如果不是我们需要套现一部分货,我们不会卖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