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海滩，微风里带着一丝丝咸味，轻抚着人的面庞。细沙在指间滑落，细腻非常，一点儿也不硌人。
沙子！周若谦猛地睁开眼睛，他盯着太阳看了一会儿，又颤巍巍的将手举到了眼前。细沙在指间滑落，落进了眼里，他猛地坐了起来，使劲儿用衣袖擦着双眼。
程湲将周若谦这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后，干咳一声，提醒周若谦她的存在。
周若谦眯眼朝程湲所在的方向看去，他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程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脸惊诧道。
他往海里走可能不是自愿的，但他是自愿跟莫雅离开的，程湲默默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啊。”程湲冲他挑起左边的眉毛，“你该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
周若谦嘴唇微动，摇头道：“没忘，没忘。”
“那就跟我说说吧，她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是因为……”周若谦猛地收声，舔舔嘴唇，小声说道：“程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但这是我的私事。”
这拒绝配合的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程湲心中冷笑，原想着让他好过一些，他这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小姐，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其他人？”周若谦完全没有发现程湲的异常，轻声问道。
程湲冷笑一声，周若谦身子抖了抖，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程湲。
“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吗？”
周若谦嘴角微动，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他的手机在路上就被莫雅扔到了路上，根本不可能凭着手机找到他，难道说她在监视莫雅？
“你……你是宁锐的人吗？”
程湲无语的看着他，这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啊。原本她还觉得他挺聪明一个人，现在看来，她的判断失误了。
“不是。”程湲面无表情道：“你也不用瞎猜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孙若雪的事情。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一个姑娘因为你把后半辈子都毁了。”
周若谦的脸刷一下子白了。
“说说吧，你到底对莫优干了什么。”
他眼中的惊惧一闪而过，甚至不顾形象，四肢并用倒退了好几步。
看着浑身写满拒绝的周若谦，程湲啧啧两声，这货还真不是个好人啊。她原本以为莫雅带他来这里，只是想让他去陪莫优的。
程湲慢慢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周若谦的身边，“我看你也是真的想保护孙若雪，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想办法对付宁锐。”她缓缓低下头，凑近到周若谦耳边，“你应该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错误，让孙若雪落得同莫优一样的下场吧。”
周若谦咬紧牙关，将身子使劲儿往后仰，想逃离程湲的视线范围，然身子却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程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最终周若谦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缓缓开了口。
“小优比我小一届，是我的学妹。我们两个曾经一起主持过元旦晚会，那之后，我就邀请她做我的模特。”周若谦紧握双拳，颤声道：“宁锐知道我会拍照，就让我给他当时的女朋友拍照。他……用延迟毕业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程湲心中叹息一声，周若谦虽然也有些可恶，但真正的额人还是宁锐。但凡他稍微有点儿底线，也整不出这么多幺蛾子。
“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把带有小优底片的相机带了过去。”周若谦用力闭了闭眼，“那次之后，他很快就甩掉了他的那个女朋友。开始高调的追求起了小优。那段时间，小优过的很不好。”周若谦惨笑一声，道：“因为宁锐有钱，脸也长的好看。学校里有大把的女生喜欢他，那段时间，她们都在骂小优故作清高，吸引宁锐的注意力。可是，小优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宁锐在一起。”
听到这里，程湲牙咬的咯咯响了起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有些时候，恰恰就是同为女子的人给彼此带来了伤害。
周若谦一脸紧张的看着程湲，唯恐她会突然暴起打人。
“没事儿，你继续。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
周若谦低下头，咬着嘴唇，迟迟没有说话。
她双眼微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番，他能因为宁锐的毕业威胁去给宁锐女朋友拍照片，再想威胁他就简单了。
“你做了什么？”
“我……带小优去见了宁锐。”周若谦彷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天小优欣喜的告诉我，宁锐说只要她有了男朋友就会放弃追求她，不再打扰她。”
“我其实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是小优相信了。而且，她还答应了宁锐会带男朋友去见他。”
程湲微微蹙眉，这与莫雅说的有些出入。她的大脑飞速旋转了起来，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总是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反正莫优已经去世了，死无对证，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不应该答应她的，如果我没有答应下来，没有与她一同去见宁锐。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小优也就不会退学了，也就不会……不会与我天人永隔了。”
程湲冷眼看着他，周若谦对莫优的感情，说实话她觉得并不是很深。不过，他眼中的害怕倒是不假。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害怕莫雅，还是在害怕宁锐以及他身后的宁家了。她觉得，他怕后者更多一些。
“程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莫雅在哪里了吗？”周若谦苍白着脸问道。
“她在车上，很安全。”
周若谦眼神闪了闪，轻声问道：“她……没有跟你说什么吧？”
“哦，你是在害怕她跟我说什么吗？”
周若谦忙摇头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雅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到了催眠的本事，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这片海滩上的。”
程湲心说，你当然不知道了，我把你扔海上的时候你睡的跟头死猪似的。
“程小姐，你没有被她控制吧？”周若谦小心翼翼问道。
程湲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们回去吧。”
“那莫雅，要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解决的。”
周若谦张嘴想对程湲说声谢谢，但他话未出口，便觉后颈一疼，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程湲扛着他回到车上后，给司海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了司海万分笃定的声音，“人找到了。”
“是，人找到了，灵石也找到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司海沉默半晌，道：“赵子武，昨天挽上入院宁锐的那么朋友。后庭撕裂伤，挺严重的。”
程湲倒吸一口冷气，“我了个去，这小姑娘路子挺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