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可能。你不是褚明，你不是褚明。”文华在躲避，躲避那个他不想面对的结果。
“师兄！如果你还不信，你摸一摸我的心脏，从小到大，除了我去世的父母，就师兄你知道我心脏在右侧啊。”说着，一激动又牵扯了伤害，一口鲜血吐出。
文华手被褚明拉着，触摸到了他的心脏，那一跳一跳的鲜活，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幻想。他有点呆滞，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师傅不会有事的。”蹲在那里，满脸的恐惧。
褚明看着文华这个样子，恨得他咬牙切齿，“卓羽！卓文华！你瞧瞧你这像什么样，亏得师傅临死前还希望你重整墨家，为他报仇。你这窝囊样，让剩下的墨家子弟为你蒙羞。”刚刚说完，硬挺着的那口气，仿若断了线的风筝，就这么到下了。
文华见此，慌张地扶起褚明，“褚明，褚明！”然而他已经没办法回话了。文华从腰间拿出疗伤圣药，紫金丹服入他的口中，而后运功帮他化解药力。
待到他慢慢醒来时，文华死死地盯着褚明，眼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是狰狞，“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日，文华被赶出山门口不久，儒家大长老就带着儒家传人石中平、笔墨纸砚中的素笺长老、砚台长老以及一大批儒家弟子前来攻良仁峰墨家的山门，起初一时半会没有攻下，可那该死的易木居然袭击了师傅，破坏了机关兽，带着他们走进了我们墨门主峰，诸位师叔伯又都不在，就师傅死守墨家，可师傅受伤在先，根本没办法敌得过儒家高手，最后师傅为了救我，断后而死。
说到最后，褚明整个人都是泪，“师兄，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师傅，师兄你杀了我吧。”
“说什么混话！害死师傅的是易木！是儒家！这个仇，我迟早有一天要报回来!”文华肝胆俱裂，指天为誓，将指间咬破，看着月光，“苍天有眼，月光为鉴，我，卓羽卓文华，此生不报杀师大仇，诛杀易木、石中平、素笺、砚台，灭尽儒家，誓不为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而死！”
“师兄！”褚明，悲怆地说道。
这一刻，文华好似老了许多，挥了挥手，“你有伤在身，你先休息吧。我想静静。”他也不走正门，就朝着窗外掠去。
同样是站在月光下，可城墙却比郏下的高了许多，大了许多，不同的是身边没了佳人，心情也不在那么相同。虽说，指天为誓，可我该怎么去报仇，儒家那么大，而我却这么小。这一刻，文华感觉自己很弱小，很无助，看着那高高悬挂的月亮，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悲怆。
“怎么了，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连死都不怕的卓大哥，也会这么的伤感。”白衣胜雪的项玥，踩着主城门上的瓦砾，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看着文秀那温柔、关切的脸庞，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很满足，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抱着坐了下来。文秀及时隐掉了后背的双翅，笑意吟吟的任由他抱着，“卓大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分担。”
文华将脸贴着项玥头顶的秀发，静静地答道：“玥儿，别讲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陪我呆会，好吗？”
项玥闻言，展颜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趴在文华胸前，“卓大哥，不管怎么样，玥儿都会陪着你，陪你看每一个月光。”
此刻的文华，先前还絮乱的心，得到了抚平，满满的温暖填充了整颗心，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了。
月依旧迷人，两人相偎着，静静无言。
天一亮，文华向玥儿介绍了褚明，恢复光头的褚明，收敛了悲伤，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三人整理了行李，退了客栈，正欲出城门，继续赶路时，街边突然起了乱子。
“都让开，让开。”一骑马的官军模样，在驱赶着路中央的百姓，随后一辆马车缓缓的驾驶着。
马车的帘子突然打开了，车子的主人探出了头，那一是张蒙着面纱的脸，头顶后面隐约可见高高的云霄髻，蓝白相间的水月华胜带在她的额前。
“师兄，是素笺！”褚明低着头，细声跟文华说着。
文华咬牙切齿地盯着马车，拿着常连的手，青筋一根根突起，虽然很想冲上去杀了这贼人，可他知道不行，自己得忍，得忍。此时，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他执剑的手上，文秀摇了摇头，随即又低声说到：“卓大哥，别生气，先给他们点小惩戒，看我的。”
只见项玥右手拇指扣紧中指背甲，轻轻朝着地面一弹。
正在路中间行走的官军等人，还没察觉到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腿不能动，口不能言，恰逢此时，车夫不能控制马车，马儿失去了掌控，一下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急冲而去。本来正常来说，车中的主人应该一下失去重心而滚落马车的，可素笺似乎早有察觉，在马儿飞奔的时候就破开马车，腾空而立了。
水蓝色衣间的她，扫视着众人：“何人，胆敢放肆！敢......”她还没讲完，就感觉腿下一软，整个人就从空中掉了下来，摔了个够朝天，这可逗得众人想笑又笑不出来，反差实在太大。
看远处，文聘跟紫衣女子即将到来，文秀挥了挥衣袖，解除了还不能动弹的众人。拉着文华，嗔道：“还不快走，别看呆了！”
三人走出城后，褚明一个劲夸文秀，大称痛快。
文华边走着，边问及：“玥儿，你都知道了？”声音有点低沉。
项玥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裂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轻轻地在文华左手臂上咬了一口，“叫你不告诉我，我都知道啦。昨晚我在你屋前，什么都听到了，”文秀转了个圈，“这是代价，让你不告诉，对我都隐瞒。它会随着你一辈子的。”文华看着左臂上的印子，明明她咬的那么轻，可那牙印竟那么清晰，还慢慢的汇成一个玥字。
“你啊，怎么尽会写奇奇怪怪的术法。”文华笑着看着她。
在倒退的文秀，听着就接口道：“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巫师一族，根本没多少人知道，被视为异类，不被世人容纳，我能怎么办。”说着说着，竟有了那么点感伤，是啊，如果不是怕被发现，虞姬又怎么会一躲就是四百年。
文华上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前方慢条斯理地说着：“如果你是异类，那也是最好的异类。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就算成为异类，也在所不辞。”
项玥一脸幸福地挣开手，乐呵呵地朝前方走去：“美得你，你以为异类是那么好当的吗？”
看着项玥的身影，回忆起最初，文华突然觉得她变了好多，或许该说这才是她把。摇了摇头，不管哪个是她，我都会保护她。
后面行走的褚明看着前面其乐融融的二人，也傻愣愣地跟在后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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