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不由向后一缩,满眼戒备地看着他,轻声喝道:“墨白,你要做什么?”
“你怕我?怕我会伤害你,还是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墨白神情有些受伤,她居然会怕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孩子……你不能要。”他简短地道。
“你说什么?”
若水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我说,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墨白盯着她,一字一字地慢慢道。
“为什么?”若水不怒反笑,这墨白管天管地,居然连她要不要孩子也干涉起来了。
他以为他是谁?
“因为……我不想你后悔!”
墨白抬眼看向车窗外,皇城已经近在咫尺,他一个闪身,飞身跃出车窗,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若水一头雾水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呆。
这墨白……准是吃错药了!
若水摇了摇头,把墨白的话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孩子,要不要留,她自己说了算!
再次踏进邹太后的寝宫时,若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一名垂髫少女,云英待嫁,可现在的她,却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不过数月的功夫,她的身份居然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所谓万事皆缘,看来果然如此。
“太子妃,太后娘娘请您入内。”
一旁的宫女极有眼色地打起锦帘,玉瑾姑姑笑着迎了出来,亲切地搀着若水的右臂,引她入殿。
若水对她微微一笑,目中隐含感激。
玉瑾是邹太后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连圣德帝来了,她也不会出迎,却亲自出宫搀迎自己,虽是受了邹太后的授意,但她待自己的一番心意,她全都领会。
“好孩子,快过来坐。”
一见到若水进来,邹太后不由喜容满面,连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变得年轻了。
她拍拍自己身边的绣榻,示意玉瑾扶着若水坐下。
“皇祖母,孙媳不敢僭越,我还是坐在这绣墩上好了。”
那位置等于和邹太后平起平坐,若水哪敢去坐,目光对着床前的绣墩一瞥,正准备落坐。
“那不成!你现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可以坐在那里?要是累坏了哀家的曾孙子,哀家可不依!”
邹太后断然道,见若水执意要坐,她心中一急,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拄着拐杖走到若水身边,若水连忙伸手去扶。
“皇祖母!”
“你要坐这儿,皇祖母也陪你一起坐这儿。”邹太后强硬地道。
“好,好,孙媳一切听从皇祖母的吩咐。”
若水无奈一笑,只好由邹太后拉着自己的手,走到软榻之前坐下。
玉瑾不多时送上两盏汤盅,却全都放在若水的面前。
“这是哀家特意吩咐他们炖给你吃的,全是给你补身子的良药,快趁热喝吧。”邹太后笑眯眯地看着若水。
若水一闻那汤汁的味道,已经猜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老鸡汤,老山参,还有虫草花……
前两样倒也罢了,这虫草花可是难得之极的良药,补血益气,对身体大的裨益。
邹太后待自己的拳拳之意,在这两碗汤中尽显无疑。
若水也不推辞,端起汤盅,将两碗汤喝得涓滴不剩。
那山鸡加山参都是大补之物,尤其是虫草花,若水喝了之后,不多时已经容光焕,精神奕奕。
邹太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拉着若水的手絮絮而谈,所讲全是一切孕妇需要注意的事情。
若水认真地倾听,一一记在心里。
邹太后说了一会儿,忽然板起了脸,对着玉瑾道:“回头派人去赏老七一顿板子,水儿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他竟然还让水儿去做那样危险的事!要是万一水儿有个好歹,我看他上哪儿哭去!他哭倒不打紧,倒累得哀家没了重孙,这才是大事!”
显然,邹太后也已经听闻了自己装鬼胡弄姚皇后之事。
若水哭笑不得,道:“皇祖母,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和他无关。”
“你还护着他!他这孩子就是年纪轻,做事没轻没重,水儿,你放心,等皇祖母替你好好地管教他,绝不会让他像他父皇那样,做出一丁点对不起你的事来!尤其是你有身子的时间,哀家会派人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他。”
邹太后猛地一顿拐杖,神然萧然,满头白隐隐泛出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