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是你的驴子?它吃了我的胡萝卜,快赔钱,赔钱来!”
那农夫愣了一会,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墨白伸手要钱。
他见墨白服饰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心想定要好好的敲上对方一笔竹杠。
“赔钱?”墨白扬了扬眉毛,睨着那一身土里土气的农夫,他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声里却没有半点欢愉之意。
可是那农夫却是听不出来。
他听墨白笑声不绝,不禁大怒,跳上板车,指着墨白破口大骂。
“好你个兔儿爷,你的驴子吃了我的胡萝卜,你不给钱,反倒笑话大爷,你小子是活腻了吧?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银子留下,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他说着从板车上抽出一条宽大的扁担,握在手里,气势汹汹地瞪着墨白。
他看到墨白一副细皮白肉,定是养尊处优惯了,自己却是做惯了农活,膀大腰圆,要是动起手来,非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不可。
这等兔儿相公,最是欺软怕硬,被自己一吓,定会乖乖地掏出银子双手奉上。
“好,你说说,我要赔你多少银子?”
墨白忽地止住了笑声,一眼也没瞧那农夫,只是抚着短腿土马的鬃毛。
那短腿土马打了个响鼻,继续大嚼胡萝卜,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那农夫听得墨白答应赔钱,心道这兔儿爷果然经不得吓。
他随便数了数,就狮子大开口地道:“一,二,三……八,你这头驴子共吃了我八根胡萝卜,一共八十两银子,快赔来。”
“八十两银子?你一根胡萝卜值十两银子?你这是金萝卜还是银萝卜?或者你这根本不是胡萝卜,是人参啊?”
说话的不是墨白,而是从后面赶过来的燕孤云。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唯恐天下不乱地看着那农夫,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替罪羊,师兄正有火没地方撒呢,这农夫竟敢讹到师兄的脑袋上,还真是不长眼啊!
“这位小哥,你说的不错,我这胡萝卜乃是用祖传秘方种出来的,外号‘小人参’,我这车‘小人参’是药铺掌柜订的,每一根十两银子,我正准备送货去呢,就被这个兔儿爷的驴子给吃了,我只要他给个本钱,不算多吧?”
那农夫大言不惭地说道。
“不多,不多。”燕孤云笑嘻嘻地道,往旁边闪了闪,免得师兄出手的时候,这人的血溅到了自己衣服上,那可就不好了。
这农夫居然敢叫师兄“兔儿爷”,这等污辱人的称号师兄如何能够受得了,看来师兄终于找到出气的对象了。
“师兄,这位老兄种萝卜不易,要不,咱们就给他八十两银子?”燕孤云故意火上浇油,他看得出来,师兄的眼睛里蕴积着怒火,已经越来越盛了。
他装模作样地伸手入怀,去掏银子。
这次他们一行人离开曲池的时候,侯知府又重重地送了他和墨白一人一笔丰厚之极的谢仪。
“给!给他个屁!”墨白怒吼一声,胸中的怒火终于爆了。
“八十两银子是不是?好,老子给你!”
他呼的一声,从短腿土马的背上跳到了板车上,一把揪住那农夫的头,恶狠狠地道:“老子这一巴掌就算一两银子,你给老子数清了!”
说完,他左右开弓,劈里啪啦,转瞬间就打了那农夫几十个嘴巴子。
那农夫懵了,被打得满地找牙,两只眼睛充满恐怖地看着墨白,就像看到了杀人的疯子。
这人准是疯了!
自己还真是倒霉,想讹人居然讹到了疯子头上!
看来以后说什么也得长点眼睛,惹什么人都行,就是万万不能惹疯子啊!
墨白打完了,胸中憋闷许久的一口恶气终于泄出来,他飞起一脚,将脸肿如猪的农夫踢飞出去,像个破布袋一样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人参’?去他娘的小人参,毛驴兄弟,你给老子放开肚皮使劲吃,吃不光这车‘小人参’,老子就吃你的肉!”
墨白一脸嫌恶地拿出块帕子用力擦手,然后将手帕往地上一丢,拍着短腿土马的脑袋说道。
那短腿土马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忽然吐出了嘴里正在大嚼的胡萝卜,甩了甩马尾巴,然后打了个响鼻。
“什么意思?老子让你吃,你倒不吃了?你这头笨驴,是不是也想找打啊!”墨白气得扬起手来,作势要打。
短腿土马希溜溜地一声叫,掉头就跑。
“你个臭驴子,笨驴子,你还敢给老子跑!站住,你给我站住!”墨白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身法快得像一阵风。
燕孤云看着那一人一马飞快地转过了街角,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容,目光落向自己身后的那辆马车之上。
他迅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条小巷十分僻静,除了那被墨白打得飞出去老远的农夫,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