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笑声。
刘老根也很是尴尬,他咳了两声,又道:“总之小杏姑娘没有出声,外面的黑衣人就不敢妄动,他们好像太子妃您很是忌惮,见屋里久久不出声,他们也没有贸然闯进,而是又低头商议,我隐隐约约听得他们提到了什么‘毒’,‘厉害’,‘要小心’的字眼,”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黑衣人突然大声道:‘诸位,你们也实在忒胆小了些!那婆娘就是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咱们何必听了几句传闻,就把这太子妃想得如此了得,就算她会毒,又怎样?咱们先把门窗捣烂,再上屋顶,掀破瓦片往里面丢,看这娘们还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不出来?’那黑衣人说完,众人齐声叫好,然后纷纷跃上屋顶,另外还有十余人守在了门外。”
“我一听,心中大急,这人的计策委实歹毒,可是我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砸烂了门窗,又掀开屋顶的瓦片,一片片地往里丢。太子妃,幸好你当时没在里面,要不然,非、非……”说到这里,刘老根梗了梗脖子,似乎感到难以措辞。
小杏往若水怀里缩了缩,浑身抖,显然想到当时的凶险,犹自心有余悸。
若水暗暗点头,不得不说,这黑衣人想的法子还真够阴损的,若是换了她当时在房里,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脱身。
至于她的毒,在闭密的空间中才会挥更大的威力,要是在空旷之处,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那后来呢,又生了什么变故?”若水好奇问道。
事情展到这里,似乎进了一个死局,她的确想知道,刘老根他们是如何从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手下逃脱的,而小杏又没被掳走。
“这群黑衣人嚣张之极,一边往屋里扔瓦片,一边污言秽语说个不休,字字句句都是辱及太子妃你的,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激你出屋。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得眼睛一花,像是有一群黑色的大鸟乌压压地飞过天空,让原本就昏暗无光的月色变得更加黯淡了,我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大鸟,只见院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队黑衣人影,这群人也是一身黑衣,面蒙黑巾,打扮和上一批人一般无二。”
“我当时心都凉了,心道没想到这群人还有帮手,这两批黑衣人到来,自己这一队人更是无幸。哪知道刚来的这批黑衣人一出现在墙头,先前那队黑衣人便纷纷叫嚷:‘你们是谁?’‘报上名来?’‘少管闲事!’我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两队人并不是一伙的。”
听到这里,小七和若水不由对望一眼,心中都想:这可真是奇了,不知道后面这队黑衣人是什么人?
“后来的这队黑衣人却并不答话,他们一言不,只是打了个唿哨,然后就像一群大鸟般对着前面那队黑衣人飞扑而至。双方立刻乒乒乓乓地动起手来。他们双的身手都是快极,两批人又全都是同一装束,我们只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胜谁负,但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暗暗盼望第二队人能够获胜,将那群心怀歹意的黑衣人赶走。说也奇怪,这第二队黑衣人由始至终,没有人说过一个字,只是像哑巴一样地闷斗,而第一队黑衣人则是边打边骂,骂不绝口。”
“双方纠缠在一起,斗了足有半个时辰,打得难解难分。后来,我只听得一名黑衣人高声叫道:‘点子爪子硬,风紧,扯呼!扯呼!’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一个个黑衣人跃上了墙头,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院子里,还剩下数十名黑衣人,他们一个个伫立在当地,并不追击,一双双冷电般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
“我也分不清楚留下来的是第一队,还是第二队黑衣人,只见一名黑衣人的目光向我射来,我忽然觉得后背一寒,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心中害怕,只想拔腿就跑,却苦于动弹不得。只听得那黑衣人冷哼一声,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他根本不屑于取一只蚂蚁的性命。我当时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生怕他出手杀了我,可是看到他这样蔑视的目光,我忽然又觉得,倒宁可被他杀了的好,也胜于被他的眼神这样的羞辱。”
刘老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周围的人听了他的描述之后,都垂不语,显然每个人心中所想,都和刘老根一模一样。
“那伙黑衣人呢?他们就此走了吗?”若水淡淡问道。
“嗯。”刘老根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伙黑衣人并不是第一队,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目光将我们尽情羞辱了一番之后,然后就翻过墙头,不见了。我们一个个像泥塑木雕般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十二个时辰之后,我们才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后来大伙儿一商量,都觉得这两批人都是冲着太子妃您来的,咱们五百人都穿着皇家御林军的服饰,目标太大,也太引人注目,所以我就想出了个馊主意,建议大伙儿乔装改扮,换上普通人的服装,装成商人,继续向北而行。”
“换装之后,这一路上倒也太平得紧,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波折,三天之前,大伙儿顺利了到达了这里,然后散入了山林中隐藏起来,等候太子妃您的到来。”
“不错,刘老根,你懂得变通,不拘泥于俗套,很好。”若水点头赞道。
刘老根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悄悄向小七看了一眼,道:“太子妃,我知道这样做是有损咱们御林军的威名,可不瞒太子妃说,当时大伙儿真是被吓破了胆子,真的害怕那些黑衣人再找上门来。本来我们以为那第二队黑衣人是太子妃您的朋友,是前来帮咱们打退敌人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比第一队人还要可怕。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条砧板上的鱼,他们就是那手持利刃的屠夫,咱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