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转头看了一眼顾长庚,仍坚持道:“父亲,我在侯府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府行吗?”
林琅天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一个女眷,留宿在外,成何体统!”
沈斐也赶忙劝道:“是啊,三小姐还是先回府歇息吧,你今日也受了惊吓,顾公子这,我会让人寸步不离盯着,不会有事的。”
林清浅思量再三,眼睛微红对林琅天说道:“好,不过能否请父亲在门外稍后片刻,今日沈世子救了清浅,清浅还未谢过沈世子。”
林琅天脸色缓了缓,道:“嗯,你好好谢过沈世子,为父在门外等你。”
林琅天出了厢房,沈斐摆手,轻声道:“三小姐不必言谢,今日之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心想:林清浅对他心怀感激,等再过几日,再提学绘画之事,她是否会答应?
殊不知,林清浅并非言谢,径直对上沈斐眼睛,表情严肃,小声道:“沈世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沈斐怔了怔,问道:“何事?”
“请沈世子安排几名侍卫在长庚哥哥厢房外守着。”
沈斐望向林清浅眼神略微复杂,过了半晌,还是点头道:“三小姐放心,在下会的。”
林清浅这才盈盈一拜,道了一声谢,深深望了一眼顾长庚,带着春夏离去。
今日在街上黑衣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直取顾长庚性命,如今他伤重,生死未明,她怕那人不死心,再次前来刺杀,并不是毫无理由。
上了马车,林琅天的目光让林清浅倍感压迫,背部僵硬,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表面努力装作害怕失神的样子。
“今日为何会出府?”林琅天询问道。
“回父亲,元日将至,清浅想出府买些女儿家的小物品,便求祖母让我带丫鬟出府一趟。”
林琅天眼睛微眯,眸光晦暗不明,又问了一句,“那为何和长庚在一起?”
“清浅出府想去倾城坊挑一些簪子,凑巧碰上长庚哥哥的。”
“哦?是这样吗?”林琅天意味不明的说道:“为父素来听闻,你在府中与长庚关系并不好,可今日看来,你十分担心长庚,并不像下人说的那般。”
林清浅心咯噔了一下,紧张的喉头发紧,背后沁出一层冷汗。
她低下头,搅着手指,胆怯地道:“先前是清浅的错,时常会欺负长庚哥哥,上次掉下荷花池,是清浅自己贪玩掉下去的,怕被祖母责罚,不敢承认,害祖母错怪了长庚哥哥,他都不曾戳穿我的谎言,我便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视他为兄长,而且今日长庚哥哥为了救我,才身受重伤……”
说着说着,林清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显得内疚至极。
因内疚而担心,一切都说得过去。
林琅天眼中闪过打量神色,见林清浅肩头哭的一颤一颤,可伶又胆怯,打消了心中疑惑。
兴许只是她有点小聪明,加上张三李四一时大意着了道才会失手。
林琅天拍了拍林清浅的肩头,“回府后好好歇息,人心险恶,今后不可再独自出府,你一个小姑娘容易遇上危险。”
“是,父亲,清浅日后不会了。”林清浅抽泣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