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门,张涛依旧惊神不定,擦了擦额头上的硕大汗珠,腿弯一个趄裂就要顺势倒下,陈清堂眼疾手快,脚尖一挑顿时勾住张涛的腰身,随后对之憨憨一笑。
张涛在陈清堂跟前甚是自惭形秽,嘴唇蠕动半晌,才缓缓说道:“陈哥,都是我不好,今天给您掉面儿了。不过,我确实有我的苦衷,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陈清堂挥手打断了张涛的辩解,他不是一个喜欢罗嗦的人,更不喜欢别人在做错事情之后在自己跟前辩解。在他眼,那是一种彻底的欺骗。陈清堂似乎对自己的眼光十分自信,当然,这也是一种裸的自负。
举个例子来说,陈清堂能看上眼的人,即便你不上前讨好,他也会对你将心比心,同样的,倘若陈清堂看不上的人,即便你拼命上前溜须拍马,他依然会对你不理不睬。从这方面来说,似乎陈清堂对张涛有种别样的青睐!
众人刚刚赶回警局,就听陈清扬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咆哮的声响:“清扬,你搞什么搞?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向我汇报一番,那可是一个固定资产十余亿的大企业啊!你当这是儿戏?我们整座县城的税收来源可都靠着人家呢!你倒是好,不声不响地跑到人家的财务室大肆搜查,甚至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刚才梁富国已经亲自打电话到我这儿了,点名道姓地要见你。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说法,你这简直是将我推向绝路啊!你就等着吧,省市领导的电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到我这里,你、你!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陈清扬耸了耸肩,一副抱歉之极的神情,好半晌才淡淡说道:“这事情多少有我的责任,我确实不应该如此冲动。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所有的麻烦总是有解决的办法嘛!至少现在我就已经得知这件杀人案的背后指使人是谁。我可以非常负责人地告诉您,破案已经指日可待了!”
杨军正并未流露久违的笑脸,依旧满脸纠结之色,长长一声叹息说:“省市领导马上要来考察,这份计划书可是得到省委领导亲自批示的,是继煤矿之后又一支柱企业。倘若这件事情在我手上搞砸了,我以后也就真可以告老还乡了!现在最关键的还在于香港方面始终不肯松口,看来我们不狠狠放血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们县委已经作出三年之内零税收的承诺,难不成就只让我们修桥铺路,不让我们收点小钱?这样的话,还不如不搞!”
陈清扬打心眼里极度鄙视眼前这个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县太爷,不过嘴上却只是附和道:“相信我,所有的事情都会圆满解决的,我在努力,给我一点时间!”
杨军正叹息一声:“现在看来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还有最后两天的事情,眼前所有的麻烦真能得到圆满解决吗?”杨军正几乎是喃喃自语地走出房间,不过当他撞见浑身是血的陈清堂的时候,顿时跳了起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杨军正在陈清堂咄咄逼人的眼神之下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灰溜溜地消失在公安局的大院之。
陈清扬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陈清堂的大手,焦急问道:“哥,你这是咋了?哪受伤了?我给你联系医院!”
陈清堂嘿嘿笑了,锋利的眼神转变为一种无限的慈祥,和颜悦色道:“我很好,很好!”说话间陈清堂竟然当着张涛的面,脱下了上衣让陈清扬详细视察。陈清扬仔细看了半晌这才舒了一口长气,那精壮到肌肉紧紧蹦起形成团状的熊腰上果真没有半点伤痕。
张涛此时早已一扫先前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激昂,双目炯炯有神地望向陈清扬。清扬呵呵轻笑,恰到好处地说道:“涛子,就有劳你汇报下战果吧!”
张涛脸上顿时容光焕:“陈局,您这位堂哥当真乃是神人也!用个典故怎么说得来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觉得放眼我们华民族五千年来的璀璨光华,也就他妈这句话能抒出我内心的激扬了。您是没看着啊,陈哥一人力战数百大汉的勇猛,他仿佛像是雄狮般……”
张涛手舞足蹈地表情惹得陈清扬一阵好笑,不过却也未加阻止。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会有那么一两次闪光点,如果你将此人当做是朋友,那么你唯一可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怎样将这个闪光点放大,甚至使得它可与日月争辉!